我平均會在一個城市待五年左右,至多不超過七年,有時也會去偏遠的山區,但在我可以回想的記憶里,還從未有過現在這種壓力感,我好像已經被束縛在這里,行動上完全可以離開,但卻又不能走。
我的不冷靜造成楊平的暴露,致使許子聞無法再得知高明澤的動向,處境當然變得極其危險。我突然覺得為他們保管東西成了一種無法推脫的責任,盡管十分清楚許子聞肯定還有不少東西沒讓我知道。
天色漸漸變暗,沒有岳曉含的電話,看來她并沒我想的那樣不懂事。
我想起昨天的這個時候,連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好像不再失憶。
我腦子里突然有了一種想法,如果注射了這種病毒,等第十年的時候再注射一次,會發生什么新的病毒干掉老病毒支配人體,這樣豈不是可以十年十年一直活下去了這種病毒真的能抵抗衰老嗎
歷史上的某個時候,是不是就有這樣一個傻逼,把一管萬年期病毒注射進了我體內
一想到這里,我在床上不禁笑出聲來,如果那樣我還真是只萬年大烏龜呢
我起身從冰箱里拿出那瓶喜力,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翹起二郎腿看著頭上轉動的吊扇,突然莫名開心起來,“有個妞喜歡還真不錯呢”我對自己說道。
我拿起手機,通訊錄里一共也沒幾個號碼,我瞅著她那一行,把“女酒鬼”三個字換成了“岳曉含”,可我的指頭放在撥通鍵上,卻始終沒有摁下去。
讓她也冷靜一下,我這樣想。
天氣有點悶,我去樓下雜貨店里買了些冷飲和幾瓶啤酒上來放進冰箱,還弄了包香瓜子。我嗑著瓜子,就想起在下許連村遇到的那個姓劉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具體年齡,不曉得她能不能躲過今年的劫難。
“要不去給她扎一管子”我喃喃著道,“至少十年內她不用擔心死。”而且如果這種病毒能傳染,也許反而可以拯救那些村民,至少是暫時的挽救。不過從商業角度看,那個組織似乎不會允許病毒具備傳染性。
高明澤那幫人,居然那么晚才發現許子聞和楊平的舉動,還讓他們獲悉那么多信息,是許楊兩個人太聰明,還是富邦里的人太蠢如果是后者,他們怎么有資格為那個組織服務的
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現在先不管那么多了,我把最后兩口喜力倒進肚子里,把瓶子和瓜殼一起扔進垃圾桶,洗干凈手,從皮箱里翻出一本書來,我的確有很久沒看這些歷史書了。
這些書我當然每一本都看過,書里的內容我雖然不能講滾瓜爛熟,但基本都了解,我甚至可以指出不少記載上的錯誤,因為大多數的歷史都是后世人寫的,多多少少會摻雜進道聽途說的成分。當然,由于我的特殊情況,無法跑到國家歷史研究所去告訴他們一些我知道的歷史真相。
我剛翻了幾頁宋史,岳曉含終于聯系我,不過用的是短信都忙完了嗎
“嗯,已經忙完,小巖沒事了吧”我回復道。
“沒事了,要在醫院待幾天,謝謝你。”
“不謝,沒事就好。”
“你能不能來陪陪我”她終于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