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胸的創口本來已經在自愈,剛才急剎車時被安全帶猛地一勒,顯然又傷到了。
車的擋風玻璃下有擦手紙盒,我先抽了一張出來捏了捏手指,再連抽幾張揉成一團塞到胸口上,突然諾基亞鈴聲響起,不用問,一定是岳曉含,女人的心在天黑后總會變軟的,她終于忍不住打了過來。
高明澤先前居然沒把這破機子收去,“喂”我摁下接通鍵。
“你還好吧什么時候回來”她的聲音明顯有些哽咽。
“我還好,還要過點時間才能回來,你和孩子先睡,聽話。”我盡量保持語調平靜,盡管胸口疼得要命。
“嗯,路上當心點”她說道。
我沒再繼續講下去,說個“好”字就斷了線,我不能讓自己被擾亂,現在必須保持絕對冷靜。
車子在進入大路前緩緩停在路邊,“為什么”許子聞問我。
“如果你不想車上再多個死人的話”我摁鈕下車,走到后面打開后備箱,邊用槍指著j,邊把他嘴里的布拔出來。
他果然忍不住大口喘了起來,然后又是一連串的咳嗽。
“咳嗽可以,如果敢張嘴喊”我晃了晃槍口,“被自己的槍打死一定不好受,是不是”
j此刻像只蔫掉的死雞,只能用兩只眼睛瞪著我,“我們要去哪里”他吃力地問。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邊說邊往身后掃了一眼,確保沒有別的車從后面過來,“只要老老實實的,每過一段時間我都會讓你透氣。”
“氣”字出口,我又把布塞回他嘴里,重重把車蓋合上,這個在昌龍路和紀念碑兩次向我開槍的家伙,沒想到也會有這種時候。
我把車子前后的鐵車牌又重新掰直,對同樣下車透氣的許子聞道“現在開始你來開,開到白天停自己車的地方。”
他點點頭沒有提出異議,我把身上帶血的衣服脫下扔進車里,示意許子聞把外套脫下來給我,他當然也沒法反對。福特車重新啟動,拐上大路朝市區方向開去。
“你胸口不要緊吧”他邊開邊對后座的我問道。
“沒事,一會兒就好,時刻注意前方有沒有公安封路檢查。”我提醒他。
好在一路上還算太平,不多久就進了市區東北角,許子聞停車的地方,當然是在抗日紀念碑的附近。
我們把車停在他自己商務車的后面,他還算聰明,一開始就選了個僻靜的免費路邊停車段,所以擋風玻璃上沒有罰單。
“現在怎么辦”他問我。
我沒有立即回答,環顧四周看看沒有行人經過,打開車子后備箱再次讓j透氣,路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全身僵硬,我怕他手腳過于麻痹,把他拎起來抖了抖換了個方向,然后合上箱蓋。
“你開自己的車跟在我后面,如果中途敢溜掉,以后我就是你的敵人了,明不明白”我說。
他兩眼盯著我,臉色有點陰沉,道“如果怕我溜掉,為什么不干脆把福特扔在這里開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