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狂奔上了高速大路,腳下水花踩得嗞嗞響,車輛排成了長龍,不少司機已經驚異地探出頭來,看著一個有傘也不撐在雨里猛跑的怪人。
我腦中用力,回想著項大洪,想著唐凱,想著馬三,想著方則和朱祁,想著一切能讓我情緒波動的人和事,果然兜里的探測器不斷振動起來,我掏出一看,代表我自己的黑點已經顯示在屏幕上,離楊平那個黑點越來越近
不知道那些押送楊平的人有沒有這樣的探測器,有的話應該能立即發現我,但我現在只能用這種方式觀測我和楊平的距離。我邊在車龍縫里跑邊拿玩具望遠鏡看遠處,各種車輛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出什么,唯一慶幸的是這段路看起來沒有交警。
我跑了至少有一千五六百米,再看探測器時,楊平那個點已經不在屏幕里
前方的車開始慢慢動起來,我知道快沒時間了,k曾經拿著這個探測器在九江追蹤過我,顯然有變換搜索區域的功能,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弄。
現在離關楊平的那輛車應該只有幾百米了,我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這種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靜的頭腦。
我不是鐵人,狂跑了兩公里,心跳大概已是平常的三倍,胸口像要爆炸一樣難受,我只好稍稍放慢腳步,又拿起望遠鏡看,結果一輛熟悉的車影映入眼簾。
那輛那天我在奧弗蘭倉庫見過的藍色廂式運載卡車
雖然有可能只是碰巧同一種車型,但我內心的直覺驟然升起,告訴我楊平就在車上
可我剛把望遠鏡放下,前面一輛轎車的車門突然打開,我根本反應不過來,“砰”的就撞了上去
劇烈的撞擊讓我痛得幾乎要暈厥,手里的望遠鏡直接飛了出去。車里瞬間鉆出兩個人,手里的匕首已向我刺過來,我在認出這輛灰色沃爾沃的同時,也認出了這兩個人。
他們正是那次負責接應挾持了左衣柔的k,結果被我痛揍的那兩個家伙。
我身體踉蹌只來得及微微歪一歪,那個板寸頭的匕首刺入我左肩時,我的右掌已經劈在他左頸上
他眼珠一翻就倒了下去,另一把稍遠的匕首這時離我只有十幾公分遠,我用盡全力屏住前胸肌肉,等匕首刺進來幾公分時,左手里的傘柄已往那個人頭頂狠狠砸了下去。
他當然躲不開,“啊”了一聲本能地抱了抱頭,我等他胸口露出空檔沒掩護了,右臂用勁當胸一拳,打得他踉踉蹌蹌倒退十多步跌坐在雨水里。
沒想到這兩個家伙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還這樣膽大,周圍的司機都驚呼起來,完全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毆斗是怎么回事,我卻沒時間在這浪費,拔出胸口的匕首轉身就往前跑去,順手用傘尖打飛了一個好事之徒正在錄影的手機。
我明白這輛灰色沃爾沃是負責押送的隨行車輛之一,前面那輛卡車現在百分百確定應該就是關著楊平的車子。
這地方四處都是人,而且隨時可能出現交警,我不相信那個組織的人即使看見了我敢開槍。我往前跑了幾十米,后廂門緊閉的藍色卡車已經清晰可見,等我距離車子不到三十米的時候,從后視鏡里看到我的司機突然踩下油門,卡車撞開前面的一輛轎車,往旁駛入應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