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我身上冷汗又開始冒出劉宗周他們想在京城里干什么
所有的思緒其實只是片刻間的事,情勢也不容許我再想下去。這時天已開始發亮,兩群錦衣衛就這樣對峙著,李銅風身子突然稍稍斜過,一支箭從他背后倏然“嗖”的飛了過來
那當然是躲在他背后的弓箭手使的壞,雖然我反應很快,但剛才畢竟在想東西,注意力沒有百分百集中,身子也只來得及歪一歪,箭已射中我右肩,雖然有肩甲擋著,但距離如此之近,箭頭還是深深嵌入皮肉里。
幾乎同時,李銅風揮刀縱馬已向我沖過來
他料定我右肩受傷拔刀不便,不想錯過這機會。
但我根本沒打算拔刀,當李銅風的刀架上我脖子時,我左手里的短火銃已經對準了他。
一切仿佛又回到昨天,只是他變成我,而我變成了楊新左。
只不過楊新左和我都是不死之身,李銅風卻不是。
他瞪著我手里的銃,眼角抽動,道“你敢”
此時他離我也就兩米,短銃等于是手槍,這點距離,無論是誰都沒有可能躲開的。
我根本不在乎那冰冷帶血的刀刃,只淡淡問道“你叔父被殺,一點觸動都沒有么”
“哼,他自甘與東林為伍,死不足惜”這人就是這樣的冷血無情。
所以我無需再顧忌什么,也許我動不了魏忠賢,也殺不了田爾耕,但眼前這條狗,呵呵,就讓他去見李應升吧
于是就在他刀割進我咽喉時,我也扣動了短銃的扳機。
“啪”的一聲響,李銅風的前胸頓時像血花般炸裂,他悶哼著搖晃了兩下,從馬上栽了下去。
這么近的距離,火藥甚至濺到了我自己的手上,疼痛無比。
四周一片嘩然,不管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一瞬間都驚呆了
我卻沒有時間再在這里浪費,咬著牙奮力拔出肩上的箭,又捂了捂流血的脖子,忍著痛在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沖開人群,往京城狂奔而去。
我大概已經想到了劉宗周他們要做什么。
“遇炎火則炸”,炸泥既然不是用來化的,那么只能是用來炸的。現今對皇帝和魏忠賢不滿的大有人在,即使在軍隊里也是,如果那些人串通部分禁軍去劫持那十幾箱子里搬出來的炸泥,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所幸剛才李銅風的刀還來不及割到喉管,否則現在沒這么太平。我抬眼望去,遠處煙塵滾滾,皇帝和魏忠賢的大隊人馬顯然已經出城在路上,我不能和他們打照面,于是帶了帶馬頭,馳入前面一條岔路。
京師的城墻已漸漸映入眼簾,城門應該早就開了,我快馬加鞭,繞過城郭,從東便門進去,進城的時候,天光已大亮。
守門的禁軍知道我的身份,只當我有急事,完全沒有阻攔。
可是接下來怎么辦,去闖皇宮嗎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還是直接去找劉宗周但他肯定早做了準備,絕對不會待在家里了。
那種黃泉山上的泥巴需要在炎火燒烤下才會炸,炎火,也就是溫度極高的火,一般家里做飯煮菜燒的火,是遠達不到那種溫度的,即使把房子燒著,火的溫度也還是不夠,如果那些人真想點燃那十幾箱子的炸泥,到哪里去找炎火
我腦中突然一驚,神機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