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說什么對于這些人的殘忍,自己早就有思想準備,只是不知道對面的岳曉含扛不扛得住這一切。
我腦子清醒了一會兒,便再度陷入混沌,勉強對視了岳曉含一眼,頭一歪就昏睡了過去。
這次四周圍沒有煙霧,但卻酷熱異常,因為到處都是燃燒著的熊熊大火
夢境沒有連接昨天的,此刻居然已經在山頂
我的腳下輕飄飄的,自己就好像在云里踏步而行,放眼四處,遠方有一排排類似銅鼎的東西,每個鼎里都火光沖天,也看不清在燒什么。
這時我的腳下被什么抓住了,猛一低頭,只見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滿臉血紅,頭發都被燒沒了,一只手上拿著相機,顫著聲道“照片的快去拍”
他本來就臥倒在地,話沒說完頭就垂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我彎身從他手里拿過相機,現在自己兩只手上都有東西,另一只手拿的是臺小型攝影機,好像一直就在拍攝狀態。
接下來夢境變得模糊不已,我只發現自己在不停地往前奔跑,背后始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努力想回頭看一看,不知怎的脖子卻不聽使喚,怎么也扭不過去。
這時身后漸漸傳來沉重的踏地聲,那步伐絕不是人類的,整個大地都在顫抖我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也不知跑了多久,后面的步伐聲慢慢聽不到了,四周的火勢也一點點在減弱,前方的煙霧卻逐漸多了起來。
我突然明白,自己已經跑過了山頂,到了山的另一頭。
我很確定,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些跟著我上山的人很可能都已經遇難。
低頭瞅了瞅雙手,發現攝影機和相機都已經融化得不成樣子,也不曉得里邊的帶子膠卷怎么樣了,可我顧不得那么多,只是一個勁朝前跑,突然腳下一個拌蒜“撲通”一下跌倒在地然后我就醒了過來。
“這次看見了什么”郭醫生見我睜開眼睛,立刻問道。
他果然一秒鐘都不想耽擱,“麻煩先給我擦擦汗”我卻偏要這樣講,“真是太可怕了”然后加了這句吊他們胃口的話。
那無疑代表我在夢里回憶到了什么,郭醫生眼中馬上露出興奮,向身旁一人示意,那人立即拿布過來擦我額頭和脖子上的汗。
“山頂到底有什么,什么東西那樣可怕”郭醫生問道。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光盤“那里面不是都有嘛,到處都是沖天的大火,你說可不可怕”
郭醫生眼里像是要噴出火來,明顯提高了音量“還有呢,除了火還有什么”
“還有一些樣子像鼎的東西,跟博物館里的青銅鼎類似,不過尺寸要大得多,全他媽在燒,感覺像是在生爐子。”我答道,“那些照片不是都拍到了嘛”
郭醫生眼角抽動著,掃了掃測謊儀,那機器證明我講的都是真話。
“那個爪子呢,那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他完全不死心。
“沒看到”我只說了三個字。
測謊儀一點亮紅燈的意思都沒有,郭醫生的手明顯已經開始顫抖,盯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再浪費你們寶貴的藥物了,反正我只能看到那些東西。”我說,“讓我喝點什么,昨天到現在一滴水都沒進過呢。”
反正測謊儀一直站在我這邊,再說他們也沒法印證我的夢,大腦畫面成像技術畢竟離我們還很遠。
郭醫生目光有些呆滯,機械性地揮了揮手,有個人馬上倒了杯水走過來開始喂我。
一杯水下去,讓我的腦子又清晰起來,我意識到自己體內的警報機制很巧妙地跳過了我和那巨爪怪物搏斗的片段。
我舔了舔嘴唇,又笑著看向岳曉含,可惜自己的手不能動,否則真想做個v的手勢。
可不知為什么,我從岳曉含眼里看不到喜悅,那眼神也不是悲傷,而是一種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