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k道,“你的自尊心不允許”。
我承認他講得沒錯,在現存的記憶里,即使在極端危急的時刻,我也從來沒對人喊過“救救我”,不是因為自己的特殊,而是出于男人的尊嚴。
而且我很清楚如果真有經過的路人進來,只會成為k的槍下亡魂。
接下來的幾分鐘我沒有再說話,很奇怪,此刻在這種熟悉的場景中,不知為什么我反而沒有上次那樣悲觀。不指望那個神秘槍手第三次救我,也無所謂羊脂玉能否再度放光,反正k戴著厚厚的墨鏡也不會怕,我只是突然間覺得好累,長久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仿佛一下子全部松弛了下來。
說實話被火燒我還真不怕,就是痛了些,恢復起來也慢,倒是身子被攪拌的滋味兒還沒嘗過,古時候沒有這種機器。
“嘟”的一聲,電鈕亮了,傳送帶立刻開始轉動起來,看來進這個攪拌機是我始終無法逃脫的命運。
我真有種釋懷涅槃的感覺,一切的一切好像瞬間都不重要了。可k正想把我搬上傳送帶,他袋里的手機就響了。
他接聽了半分鐘,道“你確定”
“好吧,我懂。”幾秒鐘后他又嘆息著說,我還是頭一次聽到他嘆氣。
我看著他的身影過去摁下電鈕停掉了傳送帶,轉向我道“你知不知道眼瞎的人往往感覺很靈敏”
“你想說什么”我問。
“我雖然不是瞎子,可第一次看到你時,就覺得你被一層看不見的事物圍著,像是保護層一樣,關鍵時候總能讓你化險為夷。”k說道。
這種話我從左衣柔嘴里聽到過,“剛才的電話是什么”我又問道。
“那不是你需要知道的”k說,“你只要知道,我會放你走。”
我的涅槃一下子就結束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你要放我走”
“我只是不把你送進攪拌機,但也不會給你松綁,你自己想辦法。”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過去,“但玉和箱子還是我的”。
我瞅著他碩大身軀的黑影拎起那口大皮箱,朝著院子外面就走了出去。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我完全不懂是怎么回事,但顯然是那個電話改變了局面。
打他手機的是誰,誰能令這個冷酷的k連爭都不爭就放了我
我掙扎著挪到傳送帶旁,被刺傷的腹部依然疼痛難忍,可我明白要割斷繩子,只有像上次一樣用帶子邊緣的鐵條片。
來回蹭了許多遍,我才磨斷了第一根,等我把全身上下的繩索都解開,整個人幾乎要虛脫。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一邊喘氣一邊抬頭望向星空,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無用,不僅箱子沒弄回來,連玉都搭上了。
岳騰隆郭醫生那一伙,顯然對能釋放強光的羊脂白玉來了興趣,也知道我一定會隨身戴著,就讓k用皮箱做誘餌把我騙出來他們得手了。
我索性躺了下來,上身軟軟的,第二把刀早已被搜走,又一摸褲兜,那個諾基亞居然還在
“你還真是命大,好像也是不死的呢”我瞅著掌心里的它道,之前在來的路上,出于安全考慮我選擇性刪除了一些通訊信息,但岳曉含的手機號我是不會刪的。
這里還有點信號,我剛想撥通打給她,一想不對,那樣就露陷了,還是直接回去的好
可我發現幾張十塊二十塊的紙幣都不見了,身上只剩下幾個鋼镚,連起步費都不夠。
好在計呈亮的號碼我也沒刪,現在只有打給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