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的光亮讓這個女人仿佛一直處在黑影中,即使到了離駱陽平只有十幾米處停下,他也沒法看清對方外貌的細節。
他只能從對方沒被遮住的下半張臉,感覺出這不是一個年輕少女。
假面舞會式的面具讓這個女人看起來無比的詭異,她烏黑的長發不加修飾任意垂散,披著的紅色長袍也不華麗,帶著濃厚的沉重感,而且在背景光下顯得異常昏暗。
然而駱陽平卻清晰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強大氣場,他用眼角瞅了一下旁邊,即使是竹島,此刻也垂手而立,規矩得像個奴仆。
“東西真的沒有找到嗎”一句普通的日語,語調也很平常,可從這個女人口中說出,卻帶著一種巨大而無形的壓力。
竹島的喉結上下滾動,道“實實在對不起,我們會徹底檢查那艘船。”
戴面具的女人沒有反應,過了數秒,忽然道“你過來。”
沒有人邁開步子,駱陽平瞟向四周,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他這才意識到這女人是在叫自己。
于是駱陽平的喉嚨像竹島的一樣開始不自覺地動,說實話他一點也不想過去,但雙腿好像一瞬間不再受他控制,竟緩緩邁了出去。
十幾米的距離是如此的短暫,卻又感覺那樣的漫長,登上臺階最高層,然后走上那條一米寬七八米長連接兩邊的窄道,就像在走獨木橋一樣,駱陽平連呼吸都要停止
他眼角瞄向兩邊,下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底,感覺深度遠不止二三十米,誰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通過了窄道,距這個神秘的女人只剩下不到五米,幾乎已經是面對面,“把面具摘下來”駱陽平聽到她說。
“我的手被綁著”他當然這樣回答。
“真的么”這女人淡淡道。
“什什么”駱陽平不懂她的意思,可馬上就懵了,因為他稍稍轉了轉身后的手腕,繩子一下就掉在地上,雙手居然可以動了
他很肯定剛才沒人給自己松過綁,這是怎么回事
但駱陽平沒空去細想,因為他很快發現自己臉上的面具還是怎么都扯不掉。
“吉羅亞薩麻”野邊的聲音突然從后面傳了過來,“那面具貼在他臉上像生了根一樣,弄不下來”
駱陽平大吃一驚,雙手放下,“薩麻”在日語里是大人的意思,在現代已經很少用,這個女人竟然被那樣稱呼,究竟是什么人
而且吉羅亞聽上去也太古怪了點,完全不像是日本名字。
這個女人并沒有回野邊的話,一只手從長袍里伸出來,手里有個木盒子,她纖長的指甲輕輕一彈,盒蓋就翻起,盒子里頭鋪著木板,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安真議員真的沒把東西交給你”吉羅亞道,“它原本應該在這里的”。
駱陽平這才發現木板中心有一塊小小的凹處,形狀不規則,像是原本應該有什么東西嵌在里邊。
他搖著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我跟安真議員沒有關系。”
“那你此刻有沒有聽見什么”吉羅亞問道。
四周本來就寂靜異常,駱陽平豎起雙耳,很快一種類似秒表走動的嘀嗒聲傳了過來,方向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