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綾香不顧自己的傷一下撲到他身上,他胸口的血正不斷外流止都止不住,流到地上,和那些泛綠的膿水混在了一起。
“你打中了,我聽見了他的聲音”駱陽平斷斷續續說著,眼里的光已經暗淡下去,好像又恢復了本身。
“你怎么樣”藤原綾香說實話感覺自己快崩潰了,她想去拿搶救止血的東西,卻被駱陽平一把抓住,只不過手綿軟無力立刻又垂了下去。
“剛剛有幾分鐘,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還在往下說,血卻從嘴角淌了下來,“別說了,你會好的”藤原綾香叫道,其實根本不曉得該怎么辦,她終究不是醫生,何況即使是真的醫生,碰到這種情況能干什么
“阿伊西臺呂,彌括”駱陽平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睛也開始慢慢合上。
一滴淚水掉到了他臉頰上,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藤原綾香掉眼淚,也是他閉上雙眼前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堅持住,我會救你的”這是駱陽平失去知覺前聽到的最后聲音,這次中槍的感覺和昨天截然不同,他曾以為自己經過試驗已經變成金剛不壞之身,現在才明白,只要打中要害,他一樣會死。
藤原綾香看著駱陽平的頭無力地垂在地上,眼淚像泉水一樣涌出來,她畢竟是個女人,有著柔弱的天性,不能真的一直對和自己命運交織相互救來救去的這個男人無動于衷,現在他怎么知道自己真名的已經不重要了,剛才的槍聲讓她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于是藤原綾香起身過去,從那個已被燙焦的椅子上拿起冷卻下來的木盒,自己身上的口袋太小,她只能把盒子放進駱陽平身上的大衣兜里,地上還有那部開著的黑色手機,那里邊錄下了很重要的信息,藤原綾香也把它撿了起來塞進口袋。
她的身軀嬌小,卻蘊藏了巨大的能量,背駱陽平也不是頭一次了,現場的血跡已經沒時間處理,因為她已聽見房子周圍躁動的聲音。
藤原綾香取出止血棉布和繃帶簡易地貼上駱陽平的傷口,然后背起他開門出去,在大雪中把這個至少一米八的身軀放進豐田車的后座,隨后返身進屋取了幾樣重要的東西,關門出來回到車旁,拿起駱陽平身邊那個面具,連包幾層箔紙防止信號傳出去。
她回頭望了一眼這棟小房子,如果早察覺小燈管壞掉,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她默默嘆了口氣鉆進駕駛座,遠處隱隱傳來警笛聲,肯定已經有人報警,她后悔剛才驚恐中大意忘了裝上消音器,可轉念一想其實也沒區別,暴露了的地方不可能再有太平日子過。
時間依舊是半夜,藤原綾香從后視鏡里看著歪倒的駱陽平,他胸前的棉布和繃帶早已一片紅,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被擊中心臟,可她相信他沒有死,那三個多月的試驗,一定讓這個男人身體起了不小的變化,不會那么容易掛掉的。
她自己的手也在流血,但萬幸那顆子彈只是穿透了手掌下方的小魚際肌,并未傷到骨頭,這點痛還忍得住,所以她只是拿繃帶繞了幾圈,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
警方查到這所房子是遲早的事,藤原綾香并不擔心自己,但駱陽平被查出來卻很麻煩,“真是個討厭的外國人呢”她抹了一下自己還有些濕潤的眼睛,啟動了引擎。
狡兔三窟,她還有最后一個躲藏的地方,保證那幫人找不到,在去那里的中途她會把面具連同一封早已寫好詳述組織現狀的信寄給警視廳,當作她身為警察最后的職責,然后她就要開始準備完成那件必須要去做的事。
她必須阻止那個組織的人開啟通往地獄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