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坐起身靠到背后的墻上,突然感到一陣心理上的寒意,這些人包括藤原綾香在內關系簡直錯綜復雜到令人窒息的程度,池田慧子清不清楚自己身邊有一個被人安排或是收買的線人
藤原綾香顯然也不是什么都上報給警視廳的上司,是不是警方內部也有池田慧子、或者往大了說,那個組織派去潛入的內線
駱陽平長長呼出口氣,他不知道藤原綾香要開始準備什么,睡在對屋的這個女孩子明顯還有許多事沒跟他講,而他也是一樣,從沒告訴對方自己有一雙進化了的竊聽器一般靈敏的耳朵。
所以他們兩個人之間,距離其實遙遠得很。
但是距離一定要拉近,不管怎么說,駱陽平想和這個女孩在一起的決心不會變,他已經失去了左衣柔,絕不能再失去這一個。
那間屋子沒有任何動靜,藤原綾香應該繼續睡了。駱陽平站了起來,四月的北海道夜里依舊很冷,可他渾身卻感覺不到一絲涼意,赤著腳走到屏風門前,輕輕將門推開,夜空中有云掩住,月光顯得格外朦朧。
駱陽平走到木沿上,腳下立刻踩著了什么東西,彎腰撿起來一看,是自己扔在這里的那把水槍。
他笑了笑,干脆坐下來把槍拿在手里,像個小孩子般對著院里一下又一下扣扳機,就似在給草地澆水一樣。
如果沒有這些煩心事,如果到日本的第一天就在這里,如果他不是為了刺探信息而來,如果藤原綾香不是臥底警察,如果自己也不是池田龍夫的孫子
駱陽平默默嘆了口氣,放下水射光的假槍,也許他母親認識池田重山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自己的命運。
就在這時,他有了種奇異而又熟悉的感覺,頭頂開始緩緩發熱,想站起來卻仿佛被什么東西定住,然后極其遙遠的地方有個聲音過來“還有三天,不要忘了”
這不是幻覺,不會錯的,那是吉羅亞的聲音她的聲音就好像是從天邊傳來的
現在離月底的確只剩三天,也就是說三天后駱陽平和吉羅亞的約定就滿期,按理他要帶著裝了那塊古玉的木盒回去見她,或者交給野邊換取解毒劑,否則
余音在駱陽平腦中回繞了許久,隨后他的身體才逐漸可以動彈,這感覺跟一個被牽線的木偶沒兩樣。
他一連喘了幾口粗氣,爬起身回到屋內,從柜子里拿出了那個黑色手機,他必須在電量耗干前聯系到野邊。
“抱歉,過去一段時間出了些意外,我至今還未找到安真父子。”這是駱陽平發過去的短信內容。
他坐在屋外的木沿上等了很久,大約半個小時后,手機屏幕才亮起,野邊的回復寫著你還有最后三天時間,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會幫你
駱陽平有點驚訝,原來野邊和藤原綾香果然聯系過,也許兩人本來就認識,他突然明白她剛才接手機時說的話了。
安真父子里的一個或兩個,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