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陽平不知道這算什么答案,只好也勉強笑笑,道“前輩夫人還好嗎”
田中搖了搖頭“雅樹死后,我太太因為傷心不久也過世了。你們兩個剛剛在這里悉悉索索,她一定告訴了你不少吧”
雅樹自然就是他的兒子,駱陽平瞅了一眼旁邊的藤原綾香,發現她臉有些紅,田中輕輕嘆口氣,又道“雅樹應該是唯一發現案件兇手身份的人,可惜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就被殺害,不過他留下了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是什么”駱陽平馬上問。
“那個人的聲音里,帶著和你一樣的磁性音。”
駱陽平怔了一下,隨即沉默下來,過了十幾秒鐘,突然對藤原綾香道“會不會是那個7號”
田中沒有反應,似乎知道他在說什么,藤原綾香停止咀嚼,搖搖頭道“不可能是他,他的身手沒那么好,而且監控錄像拍到戴面具人的那個時間點,我恰巧和他在一起。”
駱陽平低下頭片刻,忽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用種帶著自嘲的口吻道“看來有這種嗓音的人還不少呢”
田中卻注視著他們,道“時間不早,吃完就回去休息吧,我已經老了,成天思念著兒子,幫不到更多了。”
駱陽平望著他花白的頭發,在短時間內接連失去妻兒,這種痛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田中又把目光專注在駱陽平身上,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神情,慢慢道“我田中德男怎么也想不到,快退休時居然要去查自己好友的命案,而且還沒查出結果我因此選擇提前退休。實在不明白,重山那樣的男人怎么會去跳崖的,但我不會放棄調查,一定會給他的兒女也就是你和三枝子,一個交待,盡管她不是重山的親生女兒。”
“也許明天這時候我已經死了呢”這句話駱陽平并沒說出來,但田中德男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去青木原的路上好好研究一下紙包,我感覺里面的東西能保護你們。”
藤原綾香眼睛好像有點紅,吃完擦了擦嘴,駱陽平卻幾乎沒動過筷子,清酒倒讓他覺得有點暈乎乎。田中當然沒收他們錢,把兩個人送到門口,意味深長地最后說了一段話“我年輕時在警視廳靜岡重案組干過,青木原樹海是個極其怪異的地方,發生過許多破不了的迷案,絕不只是自殺集中地那樣簡單。”
夜已經很深,藤原綾香回到住所洗了個澡就睡了,手機鬧鐘調到凌晨六點,駱陽平雖然疲倦,可這種倦意卻不是想睡覺的那種。
他實在不懂,自己的父親,叫黑巖重山池田重山的那個男人,怎么能預料到有一天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會同時去到那家居酒屋的,那根本不符合邏輯。
但剛才他沒問,他相信田中德男多半也不知道答案也和他一樣困惑。
然而這還不是最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其實還有一個疑問在心里,那緣自于田中的一句話,但這個疑問無法說出來,即使對藤原綾香也不能說。
“該怎樣就怎樣吧”駱陽平只是嘟噥著走到窗前,望著外面依然燈紅酒綠的世界,這會不會真是自己人生里的最后一個夜晚
雖然對生死已比以前看得開,但一股涼意還是由心底里升起,他站了片刻,轉身走過去從衣架上取下大衣,把那個紙包從口袋里拿了出來,然后走到外屋把包放在桌上,他并不想等到明早去青木原的路上再打開,于是小心翼翼把橡皮筋滑動到一邊摘下,再輕聲把包著的那幾層紙揭開,立馬就愣住了
里面竟然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