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離得很遠,但這熔爐實在太大了,完全占據了駱陽平的瞳孔。
他立刻明白這就是上頭那男人想要看的東西,而往下照射的原來是牽引光
只是這熔爐卻不那樣陌生,駱陽平腦中霎那間閃過那個昏迷時做過的夢,那座燃燒的大山,那種熊熊火光中時隱時現的巨爐,當然還有那令人肝膽俱裂的超級怪獸。
這里當然沒有大怪獸,就連那只變大了的小怪獸都不知去向,駱陽平的身子在熱風里像秋千一樣擺來擺去,而下面那個巨型熔爐,卻在強光照中穩如泰山般完全從巖漿里脫離出來。
沸騰的巖漿液順著熔爐外壁邊流淌,然后滴落下去,撞上底部的巖漿層激起一團團泥泡,發出“嗞嗞”猶如河馬噴氣的聲音,聽得駱陽平膽戰心驚。
冒充松本的那個人露出滿意的神情,那并不是笑,而是一種獵人長途跋涉最終捕獲目標時的勝利者眼神,他臉上的人皮面具是沒有表情的。
上方的凹洞并無爆炸聲發出,這個人似乎不急于按下紅鈕,也沒有割斷駱陽平的攀巖繩,只是死死盯著從下面逐漸升上來的熔爐。
這是個沒有蓋呈開放式的圓形爐子,明顯是某種金屬做的,看上去很像中國商周時代煮東西祭祀用的銅鼎,當然尺寸至少要大上幾十倍,即使已經溢出不少,熔爐中間依舊盛滿了滾燙的巖漿。
駱陽平知道即使不是活躍噴發中的巖漿,起碼也有七八百度,這個巨型熔爐不用說已經沉在底下很久,是什么樣的金屬,可以在如此高溫的巖漿里安然無恙
這難道根本不是地球上的物質
爐子已經上升到離這里斜下方不到兩百米的地方,駱陽平感覺自己離被烤熟不遠了,奇怪的是上頭那個人還是異常安穩地立在崖壁邊,他也穿著大衣,卻好像一點都不怕熾熱。
駱陽平咳嗽得幾乎肺都要破了,勉強往遠處的上方看了一眼,木花咲耶姬仍然在那個位置,但臉上已露出痛苦疲憊的表情。
原來即便是一位女神,也是有極限的。
駱陽平想再叫她停下,卻發現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此刻的他宛如一條離開水張著嘴卻呼吸困難即將死去的魚。
這個戴著人皮面具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切都仿佛在他控制中,這個巨大的熔爐又到底是什么,為何對他這樣重要
當爐子在光束的牽引下升到距駱陽平所在高度不到五十米時,他終于控制不住意識,頭一垂暈了過去。
然而在迷糊中,他聽到木花咲耶姬又對他說話,依然分不清是哪種語言,那其實是一種意傳。
“千萬不要讓他拿出爐子里的東西,否則整座山會立即爆發,我也無法阻止”簡短的心靈感應到這里就中斷,駱陽平睜開眼睛,這次暈厥時間極短應該只有幾分鐘。
渾身都像被火烤一般,他的雙臂早已下垂,僅靠那根繩子吊著續命,他吃力地轉了轉頭,看到熔爐已被提至上方,離木花咲耶姬的位置只剩下十余米。
很難想象一個人身下那么近的距離有一個巨大烤爐是什么感覺,駱陽平擔心那個絕世美人隨時都會著火燒起來化成灰燼,可他太虛弱了,什么也做不了。
只是,木花咲耶姬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熔爐里不僅有巖漿,還有別的東西
顯然把熔爐提出來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出于某種原因不得不那樣做,可她也沒講該怎么制止那個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