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來從川口手中接過那張塑像照,說了聲“開始”,隨后就把照片正面對準駱陽平。
駱陽平干脆把眼睛閉上,“我勸你配合一點”菅澤道,“讓你閉不了眼的辦法有很多,而且滋味都不太好受。”
駱陽平只好把眼皮睜開,盯了那張照片數秒,道“是不是我把經歷過的一切都講出來就不用再這樣”
菅澤笑了笑,然后搖了搖頭“太晚了,一個人所記得的,并不是他看到聽到的全部,或者反過來說,他不會記住所有經歷過的事,特別是那些驚慌中沒留意忽略了的,這次你可要難熬多了。”
小林手上又多了一支針管,駱陽平盯著它,瞳孔突然收縮,在那只手靠近時倏地使勁抓上去想捏住對方腕子,然而菅澤似乎早已料到,一個箭步竄過來,沒拿照片的那只手側起,一斜掌削在駱陽平脖子靜脈上,他只感覺天旋地轉隨之眼前一黑,脖子一歪在床上暈了過去
菅澤沒有說錯,駱陽平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一片黑暗。
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仿佛已經消失只余空殼靈魂,被一種極深的孤寂感包圍,他想低頭看看雙腳,腦袋卻根本不聽指揮,他甚至覺得頭也沒了,現在僅僅靠著一種意識在感知。
他應該又被甩到了某種夢境中,可是壓根不曉得在什么地方,就這樣在黑暗中沉寂了良久,倏然眼前出現光亮,一種五顏六色繽紛奪目的流體在遠處交織穿梭。
視野里沒有懸空軟梯,可駱陽平突然意識到自己正俯視著不盡之淵
那時戴著面具在梯子上向下看這些流體,夜視里一片綠,原來這些流體是彩色的。
流體既非液態也不是氣體,更像是一種由光子組成的純能量,無聲無息地彼此環繞著,即使是在夢中,駱陽平依然感覺那樣的真實。
他就這樣凝視了很久,其實也沒有選擇,因為目光根本無法移動,只是,讓他一直盯著流體看意味著什么
答案慢慢開始浮現,就在這穿梭不息的能量體間,確切說是更深處,逐漸有了影像,就如一面巨大的放映屏幕。
駱陽平連呼吸都要停頓,盡管他其實感覺不到自己在呼吸,那影像不算清晰但還是大約能分辨,駱陽平曾有過深淵底是地下海的念頭,然而影像里的卻是一座山。
山很大,可看上去卻不像是許子聞老家旁邊那一座。
一些模模糊糊的東西在山頂飛進飛出,看上去像是某種大型盤狀飛行物,類似科幻紀錄片里的飛碟ufo。
這些飛行器應該是在運輸,有些下面明顯掛著物件,有的物件體積龐大方方正正,就跟關八岐大蛇的籠子一樣等等
駱陽平的意識里“唰”的一下,這座大山,難道是富士山,遠古以前的富士山而這些能量流體,竟然具有儲存信息的功能
那時候跨越不盡之淵,在鐵梯上朝下看時,為什么就沒看見這些遠古信息
在夢境里駱陽平無法確定信息的真實性,又過了好一陣子,那些影像漸漸淡去消失,他的視線也不受控制地抬起,像是由俯視變成了平視。
當然,那只是一種感覺,在這分不清上下左右的黑暗空間里,俯視平視并無區別。
只不過在這平視的視野里,一尊大得可怕的石雕出現,毫無疑問就是那尊刻在崖壁上的木花咲耶姬像。
駱陽平突然覺得自己的視線變得具備穿透力,雕像表層的巖石里面,居然還包著一個超級龐大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