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目中的訝意立刻變成了輕蔑,道“撇開一切都是秘密進行不談,你認為日本在我們美國手里能掀起什么外交問題”
駱陽平心里頓時嘆了口氣,他當然懂對方的意思,美國駐軍大兵在日本歷年來的所作所為也不是什么秘密,“也許我不該這么講,畢竟你也有日本血統。”羅伯特道,“但以你的經歷來看,應該更認為自己是個中國人吧”
“可這些年中國跟你們的關系也不怎么好,不是么”駱陽平回道,“我父親跟你講了哪些關于我的事”對于這一點,他確實不太明白,父親活著時自己明明還在中國。
“你的父親,不管信不信,看來確實可以通過某種方式見到未來的景象。”羅伯特道,“他說過自己的兒子遲早會來日本找他,但那時他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無論聽上去多么的不可思議,可在你們東方,從古至今匪夷所思的事情屢見不鮮,或者說,包括我們西方,整個世界原本就有太多超出人類領悟能力的東西。”
“你們難道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駱陽平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問出了這一句。
“沒錯”羅伯特并沒有回避,“或者更精確地講,我們不隸屬于他們,雙方是合作關系,只不過外面被我們抓住的那些日本人,根本不知道這個,而我們卻很清楚他們的身份。”
“怎么會這樣”駱陽平嘴唇喃喃著,然后提高了點聲量,“是我父親介紹你進組織的”
“不是”答案出乎他意料,羅伯特邊說邊走回到拉鏈門前,拉開最上面的一小截,朝外面看了看,然后將縫隙重新合上,回過頭來又道“我并不喜歡被刨根問底,但有些事必須了解清楚。”
他走近床前,注視著駱陽平道“你母親有沒有提到過你父親什么”
駱陽平心里立刻一陣深深的刺痛,長久以來他一直盡力不去想自己可憐的媽媽,“能不能扶我起來”他提出這個要求,因為發覺憑自己根本起不來,雙手雖然可以動,肩膀和背部的肌肉卻軟綿綿的完全不聽使喚。
“普通人中槍因為失血往往會昏迷很久,而你居然這么快就能醒過來,而且持續說話都沒問題,這種反應確實讓我感到神奇。”羅伯特卻這樣說道,語調聽上去有點深邃不可捉摸,“可為了安全起見,我認為你還是躺著的好。”
“我母親生前幾乎不提我父親的事”駱陽平開始回答剛才的問題,“這個要讓你失望了”。
“irry”羅伯特道,“我對于孤兒總是抱有同情之心,我父親當年是登陸沖繩的一名指揮官,沒能活著看到二戰結束,那時我還在母親的肚中。”
“原來是個遺腹子”駱陽平在內心嘆息,“你和我父親是怎么認識的”
“大約十年、不,應當是十一年前,我得到隱藏在中方的組織內線送回日本的一份機密情報,說的是一支中國特種部隊分隊的秘密行動。”羅伯特慢慢道,“我想你一定已經知道那種特殊的病毒了是不是”
駱陽平點了點頭,羅伯特繼續道“那次行動的細節沒必要贅述,那些中國特種兵從一座神秘可怕的山上下來,全都感染了那種病毒。”
他刻意頓了頓才接下去“但有一個人除外。”
駱陽平心里瞬時“咯噔”一下,那座山毫無疑問是許子聞老家旁的黃泉山,只是他從來不曉得中國的軍方也會跟這座山有關聯,更沒想到那個可惡的組織已經把爪子伸向祖國的部隊。
他靜靜地聽下去,“那個特種兵姓ong,是中國最常見的姓。”羅伯特的發音是西方式的不太準確,把“ang”發成了“ong”,“然而最關鍵的是,這個特種兵還從拘押中逃跑了。”
“為什么要拘押他”駱陽平忍不住插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