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子說是漂浮,嚴格來講是被軟管固定的,更像是懸浮在液體中。
她并不,套著件類似于貼身衣的衣服,圓圓的臉蛋清純可愛,皮膚完全沒有腐爛的跡象,看上去就仿佛在水中睡著了。
駱陽平胸膛一下開始劇烈起伏,不用說他當然已經想到這是誰。
“不要怕,她就是我的妹妹。”野邊果然說道,“名叫美玲,野邊美玲。”
“我知道,哦不我”駱陽平并沒有怕,他只是全身泛起一種虛虛實實帶著絲熟悉的類似于共鳴的感覺,同時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從未在這男人面前提到過他妹妹的名字。
“我知道你知道”沒想到野邊說,“你和三枝子的關系我會看不出來”
駱陽平心里頓時一片復雜,他不確定是否該覺得一絲歡喜,但藤原綾香始終是他心中的痛。
不遠處還有張一模一樣的椅子,野邊卻沒去坐下,而是慢慢朝前走了幾步,走到離那大玻璃筒不到兩米的地方,凝視著那個女孩。
他背對著這里,駱陽平看不見他的眼神,但可以想象,一個凝望著自己妹妹遺體的哥哥會是什么樣子。
“美玲從小就立志做一名警察,就跟她的父親和哥哥一樣。”野邊道,“遺憾的是她是早產兒,體質很弱不適合當一線刑警,所以她選擇以模擬畫像師為目標。”
駱陽平盡力不讓臉上露出任何表情,盡管立刻明白了野邊美玲會畫素描的原因。
“美玲也的確有繪畫的天賦”野邊繼續道,“可做警察這行隨時隨地都有危險,所以我母親堅決反對女兒的意愿,因為她自己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外祖父當年就是被嫌疑犯報復殺害的。”
駱陽平注視著野邊高大的背影,原來這個邪惡組織的成員,居然是從警察世家出來的。
“可是最終,這種厄運還是輪到了我父母身上。”野邊說話的時候拳頭已經不自覺地攥緊,“就在我父親主導破獲了轄區歷史上最大的黑幫團體作案后僅僅三周,他駕車和母親外出時遭遇了極其怪異的車禍,父親死在送去醫院的途中,母親昏迷了很久,最后的強行針只讓她睜開眼對我說了一句話照顧好妹妹,那一刻我仿佛掉進了再也爬不上來的深淵”
“那時美玲才九歲,而我剛從警校出來不久,我們兄妹成了相依為命的兩個人,我一直像父親一樣照顧妹妹,懂事的她也很乖巧從來不惹麻煩,只是有一點,她依然堅持要當刑事畫像師,作為哥哥的我怎么勸都不聽。”
“那么”駱陽平聽到現在終于出聲,“她當上了警察沒有”
野邊沒有回頭,連視線都沒轉,道“美玲看上去柔弱,可也有倔強的一面,她什么都聽我的,唯獨在加入警方上絕不讓步,最終在十七歲那年,以目擊者模擬還原逼真度一級的實力,被警校特別部錄取。”
“美玲曾對我說過,她有天生的還原想象力,只要得到目擊者對現場或嫌犯的細節描述,腦海里就會自動浮現出案件發生地和犯罪者的面貌,她進入警校還不到三個月,已經協助破獲了多起重案,她畫的兇犯素描像,和最后歸案者的相似度高達95,在這一方面她絕對是天才。”
駱陽平的目光不由又轉到了筒中的野邊美玲身上,盡管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試圖避開去看,“她的死跟這個有關對不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野邊卻搖了搖頭,道“可以說有,但又不盡然,因為美玲在一次警校的體檢中被查出患了白血病。”
“啊”駱陽平不禁叫出聲來,盡管聽上去微弱嘶啞,“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