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陽平的腳忽然之間就像釘在了地上一樣,事實上整個人都僵住,他很熟悉這個聲音
他愣了足有半分鐘,所幸這里接近長廊終點并沒人經過,他重重咽了口唾沫,轉過身對著這隔間的門,剛想敲,卻發現有條縫,門沒有關實。
于是駱陽平索性直接就推開這扇門走了進去,再怕也要進去,他必須知道是怎么回事。
聲音沙啞往往代表一個人頹廢,出現在眼前的就是這樣一個邋遢散亂的人,和滿地的生活垃圾。
他反應顯然也有些遲鈍,過了幾秒才意識到背后有人推門,慢慢轉過頭來,就在轉到一半的時候,駱陽平突然道“停住”
這人也一下怔住,保持那個角度足有十秒,駱陽平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他之所以那么叫,因為有那么一個人,他只在照片上看到過側面,他必須確定一件事。
現在他已經確定了,眼前這個頭發有點卷邋里邋遢失意者模樣的男人,是安真浪速
駱陽平腦中“嗡”的一下,心里瞬間五味雜陳,這個國會議員的兒子,這個曾經戴著面具囂張無比差點弄死他的人,現在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然而最關鍵的是,吉羅亞說過這家伙體內有和他一樣的特殊元素,兩人離得近時會產生共鳴,可自住進這個網吧,駱陽平壓根沒感到任何異樣,他一直以為隔壁就住了個沉迷于網上游戲的不良仔。
安真浪速怎么會在這兒,他是什么時候住進來的他這樣子他們是怎么讓他住進來的
當這人完全轉過來,整張臉都展現在駱陽平面前時,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安真浪速半邊臉布滿了凹凸,那側腦門上的頭發也明顯稀疏了不少,像是被燒過那是當然的,駱陽平心里默默嘆息,那時的爆炸留下了永久的痕跡。
他明明與駱陽平年紀相仿,現在看起來卻像年過半百,更讓人吃驚的是,他盯了駱陽平半晌,只是表情麻木有些漠然地問道“阿納搭瓦達累的絲嘎”
他居然問出“你是誰”,看起來早已不記得自己跟前的人,駱陽平關上身后的門,發覺這人根本不再可怕。
他把目光轉向那臺電腦,屏幕上有個大大的“ga”,但是畫面里沒有什么面具。
“你剛剛說戴面具的家伙是誰是什么意思”于是駱陽平直接問。
安真浪速的呆滯顯然不是裝的,他似乎努力在思考,過了好一會兒才搖著頭回道“我不知道,那人說只有我想起戴面具的人是誰才能打贏這游戲,只有贏了游戲我才能離開這里。”
駱陽平張大了嘴有點懵逼,半晌才道“那人那人是誰”
安真浪速呆呆地瞅著他,道“我不知道,你你又是誰”
駱陽平沒有說“我是差點被你害死的人”,也沒回答問題,只是道“腿腳是你自己的,你要站起來走還有人能阻止”
他回瞅著眼前的這張面孔,想象得出這張臉曾經是多么的俊朗迷人,可惜現在都毀了,也許那次福島核事故后,這個年輕人就注定了今后的命運。
安真浪速又搖了搖頭,和坐著的矮轉椅一起晃了晃,道“我的腿沒力,只能去廁所,再走遠點就會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