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陽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隨之而來的是咬牙切齒
他當然明白由麻子是什么意思,“你是說這次給你下指令的,是一系列人體試驗背后的主謀”問這話的卻是谷博惠。
由麻子根本不用回答,因為答案已經很明了,“這么多年來沒人知道是誰把我們變成了這樣”谷博忠明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但一直有傳言,試驗的主導者是一個神秘而古怪的人,他不拒絕組織內任何人的試驗請求,因為那都是他科研的材料,有時候他還會把成功出島但后來死去的試驗品弄回去解剖研究,可惜沒人曉得他的具體身份和名字”
“下著大雨的那天夜里,因為我讀到了對方的內心,而在他開槍的一剎那歪了歪,所以子彈擦著心臟過去,只是我沒想到面具下的竟然是近衛冥幽”谷博忠明又看向駱陽平,“你應該明白,我和你父親選擇與警方合作,就等于成了組織的叛徒,被除掉也是自然的事”
雖然吸了氧,但這老人看上去已經十分疲憊,說話的斷斷續續也越來越厲害,駱陽平剛想勸他躺下休息,就在這時,谷博忠明本已漸漸瞇起的雙眼突然又睜大,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道“小惠,看看樓下”
谷博惠一個箭步到了窗前,掀窗簾的動作卻很輕,只是稍稍撩開條縫,然后臉色就變了
駱陽平也開始動作,幾乎和放下谷博忠明手的由麻子同時到了窗邊,順著簾縫望下去,只見樓下馬路的對面,明明禁止停車的地方,此刻卻停著兩輛漆黑的吉普。
駱陽平的臉色也變了,他當然認得這種吉普車,更要命的是,其中一輛吉普的駕駛座車窗玻璃拉下了一半,司機正肆無忌憚地舉著望遠鏡望向這里
那根本就是完全不怕樓里的目標逃走的意思
“你的摩托是不是就停在附近”谷博惠立刻問道。
她問話的對象自然是由麻子,而且這同樣是個不需要答案的問題,“你的車上有追蹤裝置的吧”駱陽平緊接著問。
“沒沒有”由麻子慌張地答道,語調顯示她也不那么肯定。
谷博惠跺了跺腳“該死早該想到的,如果摩托車是當初組織配給你的,那百分百會在里邊裝東西”
“是是有一個,可一開始就被我發現了,我很早就偷偷動了手腳做了定時屏蔽啊”由麻子道。
“沒用的”駱陽平邊邁開步子邊拿出黑手機晃了晃,“我之前也自以為把里面的追蹤裝置都除掉了”。
“他們明擺著根本不相信你”他邊說邊走到床前,“時間不多了,幫我把老爺子抬起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來來不及了”沒想到谷博忠明搖了搖頭,“雖然距離遠,我還是讀到了樓下一個叫三上像是領頭的思維,他們來了十二個,已經包圍了這幢樓,你們從北面的側門走,那里只有兩個人”
“你胡說什么,歐吉桑”谷博惠臉上已經顯出驚恐,“要走一起走”
谷博忠明苦笑著繼續搖頭,顫抖著抬起一只手,指著駱陽平,道“他父親曾告訴過我,即使逃脫了戴面具的人的毒手也活不了多久,看來今天就是我的終點”
“依阿”谷博惠明顯想發出這音,那是日語“不要”的意思,可她很清楚大聲叫出來的后果。
“小惠”谷博忠明臉上苦澀,眼里卻充滿了堅毅,“能夠和你曾爺爺死在同一個地方,我感到很榮幸”
他說完另一只手已經吃力地彎至身后,抽回來時,手里竟然有一枚手雷
“如果我死一定讓自己粉碎,絕不能被他們帶回去研究幾十年了,我相信它依然好用”谷博忠明的堅毅已經延伸到臉上,緊緊握著手雷,“當初根據谷博近隆將軍的命令,完不成任務的我就該在海的那邊用它自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