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半個鐘頭后的午夜時分,他們三人抵達了東京塔附近,車資自然是駱陽平付的。
之所以沒直接在塔邊下車,因為由麻子剛殺了兩個人,他們必須考慮自己有被目擊到成為嫌疑的可能性,因此盡量不要讓目的地暴露。
三個人步行到了塔下,然而東京塔半夜是不開的,大門早已關閉,“現在怎樣”駱陽平問道。
出人意料的是谷博惠從身上也拿出個手機,卻不是那種黑色特制的,而是已經很少有人用的老式非智能機子,她并沒撥打,只是發了條短信。
與大多數高層觀光景點一樣,東京塔底也有一個賺游客鈔票的綜合商場,短短一分鐘后,駱陽平就看見商場側面的一扇門開了,有個戴帽子的男人出來沖他們招手。
谷博惠也朝他回手,然后就走了過去,駱陽平和由麻子對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商場內此刻自然靜寂一片沒有別人,這中年男子的裝束顯示他是一名夜間保安,把他們帶到一個安全攝像頭照不到有長椅的角落。
他瞅了瞅駱陽平由麻子兩個,“鹽住叔,不用擔心,他們沒問題。”谷博惠道。
這個叫鹽住的男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剛剛緊急新聞說那棟大樓出現不明爆裂事件,跟你們有關么”
谷博惠也點點頭,同時眼圈一下又紅了,“我們被他們發現,爺爺死了。”
鹽住不由怔住,然后慢慢將帽子脫了下來,撫了撫她的肩膀,“這就是你提前來的原因”。
他頓了頓,又道“東西在么”
谷博惠從口袋里掏出一本匝好的尺寸極小的筆記本遞給鹽住,道“這是爺爺最后的貢獻,他是個好人。”
她的眼淚又止不住流下,鹽住收好紙本,道“很多時候我們都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你爺爺至少和那些人是不同的。”
駱陽平不知道這個鹽住是誰,他瞥了一眼由麻子,她顯然也沒頭緒,這男的應該不是組織里的人。
“這里還有別的保安,你們到塔頂去吧,那里安全。”鹽住說著已經拿出鑰匙開始帶路。
他們乘坐的不是主觀光電梯,而是旁邊較小的內部人員用梯,去的也并不是真的塔頂,而是較高的一個室內瞭望臺。
鹽住送他們到達后就離去,“凌晨四點以后就會有早班工作人員陸續上來,你們務必在那之前走旁邊的樓梯下去,我會把鐵門打開,保重。”他臨走時囑咐道。
聽這意思鹽住不會再和他們見面,駱陽平看著電梯門閉合,想問谷博惠這男人到底是誰,可話到嘴邊還是沒出來,他覺得如果谷博惠不主動說,還是不問的好。
由麻子卻早已到了瞭望廳的玻璃窗旁,雙眸微微閃著光,“還是頭一次這種時間來這里呢”她有些感慨道。
塔身外雖然亮燈,環形大廳內卻是暗的,駱陽平把住扶欄朝外看,來日本這么久,他還從未在夜間在這個高度俯瞰過這座超級都市。
他必須承認這的確是座很有魅力的不夜城,但同時又很難說喜歡這里,體內的日本血統并沒讓他對這個國家有多大的好感,更談不上歸宿。
“在想什么呢,駱桑”不知什么時候,谷博惠已經站在他身邊。
“你爺爺把一枚手雷藏在床下那么久,你真的一點沒察覺么”駱陽平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目光卻依舊凝視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