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冷風陣陣,駱陽平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當然都是選小路,手機顯示不知不覺已接近午夜,他水米未進,雖然人體試驗讓他對饑渴的抵抗力明顯增強,可一路走到現在,身體還是感覺疲憊不堪。
此刻身處的地方已是不折不扣的郊區,他終于有些支持不住,就像那天為了擺脫秦先生離開網吧后的夜晚一樣,找了個有房檐的無人屋子,坐在門前的臺階上,讓夜幕成為他最好的掩護。
他明明很累,想睡卻睡不著,一股孤獨感不受控制地涌上來,“爸爸,媽媽,你們在那個世界還好嗎”他再次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因為哭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這個已快三十歲的男人就這樣背靠著門,也不知過了多久,意識終于漸漸模糊,眼前卻突然亮起來,迷人的面容美妙的身姿,一個細膩精致的女孩穿著粉紅色和服在櫻花叢中翩翩起舞
在寒風中雙目緊閉的駱陽平嘴角卻泛起甜甜的笑,哪怕只是虛幻中的一刻。
這個他心愛的女孩慢慢靠過來,深情地望著他,似乎想說什么,可就在這一瞬,“啪”她身后尖銳的槍聲響起
“不要”駱陽平猛地睜開眼睛,額頭剎那間溢滿冷汗,幸好只是個夢。
但短短兩秒鐘后,“啪啪”,他像觸電般一下蹦起身,原來不是夢,自己是被真的槍聲驚醒的
相隔數秒的第二第三槍聽起來明顯不如夢里的響,事實上駱陽平判斷開槍現場至少在兩公里外,只是在寂靜的夜里對于有異常敏感聽力的他是那樣的刺耳。
“怎么回事,警察在辦案追兇么”他嘴唇顫動,盡管早已不怕槍聲,但一想到警察,神經就緊繃起來,沒想到在日本要躲警,回到國內也一樣。
駱陽平慢慢走到無人無車無路燈的街邊,這里沒有多層建筑,全是矮舊破敗的平房,他小心翼翼順著路望向槍聲傳來的方向,然而微弱的星光不足以讓他看到遠處的任何東西。
于是他邁開步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即使槍戰發生在兩千米外,他也感覺離得越遠越好。
然而一個念頭倏地就冒出來這槍聲會不會跟藤木、還有近衛冥幽有關
他曾在開陽住了那么久,從來沒聽到過槍聲,在一個小城市發生槍戰原本就極為罕見,白天見到那個戴面具的日本惡魔,晚上就聽到槍響,這會是巧合么
然后駱陽平的表情僵住,步子也停下那槍聲又會不會和藤原綾香有關,剛剛她算不算在托夢
他腦子“轟”的一下,猛然轉過身,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拔腿就朝槍響的地方奔去,他已經顧不得后果了
冷風在耳邊一陣陣呼嘯而過,他也不知自己哪來的體力,那種疲倦但不會倒下的奇異感覺又出現了,狂奔了近一公里后,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辨別出一個移動的影子。
那應該是個人,駱陽平立刻提高警惕,可就在離對方不到三十米時,那個蹣跚的身影突然就倒了下去
他把空膛的槍從口袋里掏出緊握在手上,貓著腰一步步走過去,這時天空的月亮正好從遮擋的云里出來,月光灑落,只見躺在地上的是個穿著黑衣身型魁梧的大塊頭,但兩只耳朵正不停朝外冒血,那不是槍傷,更像是搏斗中被重拳擊中,然后掙扎著逃來這里。
這大個男子在地上抽搐著,可等駱陽平到他身前時,猛地晃了一下就一動不動了。
駱陽平重重吸了一口氣,彎下腰伸出手去探,鼻息顯示這男人已斷氣,駱陽平盯著這張從沒見過的臉,“也許我想多了,這就是警方在圍捕悍匪。”他嘀咕著把那口氣呼了出來,正想起身離開,“吧嗒”一下,一樣東西從尸體的口袋里掉出來砸到了地上。
駱陽平一看到這東西,一張臉再次倏然僵住
那是一只手機,和他兜里那只一樣的組織特制的黑色手機。
同時路的遠端,尖銳刺耳的警笛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