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見狀,瞬間就想到了當初姜貴受的傷,只是用干竹竿就能打的他渾身都是紅條,這用上棒子,他哪怕能撿得一條命,大概也要斷幾根骨頭。
“不要”
好漢不吃眼前虧,姜父垂下眼眸“別打了,就當我沒來過,成么”
“成啊”楚云梨上前將門打開“怎么來的,怎么走就是了。”
姜父努力爬起身子,一瘸一拐往門口走。這期間沒有任何人上前幫他,包括曾經視他如天的姜母。
楚云梨看著他的背影,提醒道“你若是再暗地里跟我做對,回頭我就到你家里來找你算賬”
姜父肚子里的腸子像是揪成了一團,痛得他喘氣都難,聽到她說“算賬”二字,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看著他背影,姜母有些不安“他這模樣回去,若說是你打的,回頭村里人一定會說你們的不是。”
楚云梨冷哼“他都活了半輩子的人,不會說錯話的。對嗎”
最后一句,她是沖著姜父的背影問的。
姜父滿腔悲憤,忍著屈辱點了頭。
送走了人,姜母還是滿心不安,她認為沈嘉魚下手有點重了。當然,這話她不敢跟兒媳說,扶著兒子進屋后,忍不住低聲道“繼孝,你還是勸勸嘉魚,一個女人別動不動打人”
姜繼孝一點力氣都沒有,靠在床上,道“娘,我想歇一會兒,能讓我靜一靜嗎”
姜母看著兒子灰敗的臉色,真的比方才挨了打的姜父好不到哪兒去,甚至還更差一點,整個人精神頭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似的。她擔憂道“你是不是怕”
姜繼孝確實有點怕,他不知道如今的沈嘉魚到底是誰,不過,那點害怕在得知妻子已經消失后,便算不得什么了。他看著面前的母親,忍不住問“當初嘉魚臨盆,孩子都要生了,你在鎮上找不到穩婆,為何不先找個人來看著她,不管是鄰居還是大夫都好,之后再去村里請人或者,你完全可以找人幫你去請穩婆,為何要親自跑一趟”
聽到這話,姜母愣住了。
她不明白兒子怎么會在沈嘉魚都已經滿月了之后重提此事。
“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
姜繼孝不耐煩打斷她,吼道“你回答我啊”
姜母啞然,苦笑道“生孩子這種事,都是請熟悉的人和穩婆幫忙。一般生人是不進產房的。你在村里長大,誰家生孩子的時候會讓外人知道你是不是都是等人生完了才聽說的”
村里確實是這種規矩,好像是怕驚擾了孩子,也可能是怕生孩子的婦人羞澀。總之,除了特別相熟的人,一般是不會將自家正在生孩子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那是兩條人命啊”姜繼孝捧著臉大吼“是你的兒媳和孫子,你怎么就那么心大”
在姜母看來,他這脾氣發得沒道理。她委屈地道“婦人生孩子沒那么快,有些生三天三夜還下不來,我以為天亮之前趕回來都來得及的,哪兒知道嘉魚那么快”
婦人生孩子都不講時辰,有些人確實很快,但也有的人很慢。
“繼孝,你是不是煩我了”姜母問出這話時,已然淚眼汪汪,她此刻心里怕極了。要知道,她已經和自家男人撕破了臉,如果兒子不管自己,她連落腳地都沒有。
“嘉魚母子平安,現在都滿月了。你還提這些若是你不想管我,我我只有去死了。”
姜繼孝聽著這些,只覺心中無力,其實他最恨的人是自己,當初就不該聽妻子的勸說,如果沒有去城里趕考,有他守在身邊,嘉魚興許就不會出事了。他擺了擺手“我沒有要趕你走。出去吧,讓我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