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夫君。”楚云梨漠然看著她“新房中只我一人,他不來掀蓋頭,這是看不起我這般怠慢國公府的姑娘,就是陸家的規矩既然不是真心娶,何必上門去求”
一連番的質問下來,婆子額頭上都冒出了汗。這家里的公子臥病在床,早已起不來身,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這位夫人卻跑來問這番話,她又不能直接說自家公子病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只道“公子他奴婢這就去請”
還是把這難事丟給家里的夫人解決,她一個下人,實在沒那個本事。
客人不多,陸夫人也有空,她一身大紅衣衫,人卻瘦骨嶙峋,面相刻薄,進門后上下打量楚云梨“看到婆婆,不行禮么”
楚云梨坐在桌前,一手把玩著茶杯“我要見陸公子。”
陸夫人不悅道“他不方便起身。”
“這樣啊。”楚云梨起身,整理了一下長長的嫁衣裙擺“那么,我去瞧瞧他。早聽說他病得重,但他就算是個死人,也該讓我瞧瞧牌位。”
陸夫人最聽不得死之類的話,板起臉“你是他妻子。”
“我那話有毛病嗎”楚云梨一臉莫名其妙“夫人,從咱們一見面,你就處處在挑我的規矩和毛病,若是不想娶,早說啊”
陸夫人瞪著她。
楚云梨不甘示弱,與之回望。
關于鄧如玉的死,陸府這些人并不無辜,尤其面前的陸夫人。
“跟我來。”陸夫人轉身走在前面“你是陸家的媳婦,進門就該守規矩”
楚云梨接話“夫人,能容我說一句話么。”
陸夫人話都被打斷了,不能容又能如何她皺了皺眉“你說。”
楚云梨一本正經“夫人可能也知道,我是家中庶女,從小就不得母親疼愛,也沒有正經的明明教過我規矩。所以,指望我守規矩只能是奢望,因為我壓根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
陸夫人冷哼一聲。
楚云梨聽得出來,她很不滿意鄧如玉的身份。畢竟,按照當初的約定,應該是將嫡女嫁過來。
接下來一路挺沉默,新房隔壁的院落門口,陸夫人腳下頓了頓,道“你是海闊的妻子,無論他什么樣,你都不許嫌棄。”
“放心,婚姻大事都不能出面,我早猜到他病得重了。”楚云梨率先走在前面,一把推開了正房的門。
門剛打開,就聞到了濃郁的藥味,屋中還點著熏香,兩種味道交織,特別難聞。楚云梨皺了皺眉,緩步踏進去,一眼看到了屋中烘著四五個火盆,屏風后影影綽綽有個纖細人影正在床前忙活。
“姨母,是您么”
輕柔的女聲隔著屏風傳來,楚云梨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陸夫人,抱臂問“夫人能解釋一下里面那位是誰么”
陸夫人面色如常“那是我妹妹的女兒,是個命苦之人,你身為嫂嫂,往后要好好照顧她。”
楚云梨做出一副松口氣的模樣“是妹妹呀,那就好。我還以為是夫君的妾室呢。”她一臉疑惑,偏著頭問“既然和夫君是兄妹,為何能單獨同處一室我再沒學過規矩,也知未婚男女不能單獨相處的道理,親生兄妹都不能如此,更何況這還是表兄妹。”
說話間,屏風后繞出一個人來,身著紅色衣裙,容貌姣好,脂粉未施,一眼看得到白皙細膩的肌膚。她看向楚云梨的目光中帶著審視和打量,然后款款福身“給鄧姑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