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姨娘面色不太好“親人之間,不要計較這么多,華耀對你一腔真心,你回報一二有何不可”
“你哪來的臉說這樣理所當然的話”楚云梨冷哼一聲。若孫家都是這種想法,那就哪來的回哪去,她絕不會幫一絲一毫。
當然,楚云梨心里也清楚,孫華耀不是這么想的。人家從頭到尾就沒想靠過鄧如玉這個表妹。孫夫人或許有想法,但人也沒說到她面前。
這話很不客氣,孫姨娘當場就呆住了“如玉,你”
“你再說下去,我要討厭孫家了。”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主院外,看見楚云梨過來,是我們的婆子再沒有了曾經的高高在上,那腰幾乎彎到了地上“姑娘來了,稍等一等,奴婢這就去稟告。”
國公爺以前忽視這個女兒,如今卻不會。因此,楚云梨很順利就得以進了門。
還在院子里就聞到了濃郁的藥味,屋中的軟榻上,國公爺面色蒼白,眼底青黑,整個人都挺憔悴。
孫姨娘之前想來探望,一直沒能進來,此刻看到國公爺變成了這樣,頓時嚇一跳,撲上前就開始哭。
“住口。”羅氏呵斥“要哭出去哭,嚎喪似的,也不嫌晦氣。”
聞言,楚云梨看了她一眼。
孫姨娘被主母壓了多年,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心,真就不敢哭了,用帕子捂著臉抽泣不止。
楚云梨卻覺察到了其中的古怪,當下的人說話會很注意,身份尊貴的人,開口前都會在心里將要說的話轉上幾圈,覺得無錯處了才說出。
生病的人最忌諱說辦喪事,羅氏卻張口就來。楚云梨又瞧了一眼榻上的人,敏銳的發現國公爺眼神晶亮,絲毫沒有重病之人會有的渾濁。
這一細瞧,更是覺得處處不對勁。國公爺的臉很白,乍一看像是病態的蒼白,但楚云梨卻看得出來,這份蒼白是用脂粉調出來的。
楚云梨垂下眼眸,問了幾句后,轉身退出。
孫姨娘跟在她身后,一路上都在哭。進了女兒的院子,親自關上了房門后再無顧忌,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她是真的害怕,哭聲一開始還壓抑著,后來越嚎越兇,那哭聲聽得人發慌,楚云梨呵斥“別哭了。”
“若是國公爺不在了,輪到你哥哥當家,你們兄妹之間又遠了一成,你最好祈禱國公爺長長久久的活著。”孫姨娘一邊說,一邊抽噎“我都這把年紀了,你以為我是怕的嗎我這是為你擔憂。”
“人還能一輩子都不死”楚云梨有些不耐“你回去吧,我奔波一路,早就困乏不已,想躺下歇一會兒。”
孫姨娘心神不安,見女兒不想跟自己多聊,便也識相的告辭離開。
國公爺先前辦壽宴,好多人都上門賀喜,如今人病了,那些人當然要來探望。
于是,國公府門庭若市,一整天都有人來來往往。
楚云梨一般是不到主院見客的,每天早晚去一趟,表示自己有孝心就行了。但她也沒有忽視了主院,私底下讓人一直盯著。
鄧如月沒再到她面前討嫌,楚云梨閑了下來。在這期間,況喜安來過兩次,還都送上了不少名貴的藥材。
倒不是他有多敬重這個岳父,要是想在外人面前表示自己對未婚妻的看重,只有看中了,才會多送東西嘛。
很快,京城眾人就聽說了三殿下對未婚妻的喜愛,幾百年的人參說送就送。
孫姨娘聽說這件事情后,很是歡喜,都沖淡了一點她對國公爺的擔憂。
就在況喜安來了的當日午后,六皇子帶著人親自登門,也帶了一些禮物,禮物中規中矩,沒有多貴重,卻也不簡薄。
楚云梨白日里陪著況喜安在院子里坐,看菊花長得不錯,打算摘一些回來裝荷包里,她帶著丫鬟忙活時,忽然看到有一行人路過。
為首的是一身紅衣張揚艷麗的鄧家華,此刻她明顯盛裝打扮過,裙擺逶迤。對上楚云梨目光,只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很快就朝著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