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吃食還是不少的,不過,魯嬌嬌并不是為吃而來,發生了昨天那種事,她出門更想知道外人是如何議論自己的。
好在看到她的人都挺友善,大部分人還和以前態度一樣。有少部分人在暗地里指指點點,但說的都是那個混混和周貴書。越是往前走,看到的人越多,魯嬌嬌心頭愈發放松。
等到母女倆用完了早膳回到鋪子里,魯嬌嬌已經和往日一般無二。
天亮之后,鎮上好多人一起結伴,將混混送到了鎮長家中。
鎮長消息靈通,昨天就已經聽說了此事。其實鎮長不是官員,只是讀過幾天書,又被鎮上的人推舉出來,平時幫著斷各種家長里短的小事。
看到混混,他也覺得頭疼,這種事情,無論發生在哪個鎮上都不太好,顯得鎮上的風氣不正。
“打他二十大板,再趕出鎮子去,且往后不許他再回來。”
這自然是最好,像這種人,留在鎮上那就是懸在眾人頭上的一把刀。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又會出手
混混哭天喊地求饒,非說自己無辜,說自己是受人指使,一時想岔了才做這種混賬事。于是,周貴書不可避免的被帶了出來。
周貴書斷了一條腿,昏睡了一夜,天亮了才醒的。面條都坨了,忍著疼痛吃了一碗干不干稀不稀的早飯,邊上母親還哭得厲害。他聽在耳中,只覺得頭疼,身上的傷也更痛了。
“娘,你別哭了行不行”
楊氏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擔憂,她都不敢聽外頭的動靜,怕下一瞬就有人進來抓兒子。但也不敢不聽,萬一人到了跟前,還不知道連個準備都沒有。這樣復雜的心緒,她沒法跟兒子說。
周貴書卻愈發不耐煩“大夫都說我這腿能養好。最多就是有點跛嬸娘下手那么重,這事就這么算了嗎爺奶怎么說的,有沒有說要找她算賬”
楊氏悲從中來,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趴在兒子躺著的小床上,哭得不能自已,半晌都忍不住。周貴書愈發煩躁“能不能別嚎了”
恰在此時,外面有好幾個人結伴而過。楊氏嚇得立刻住了口,之前耳朵聽外面動靜。好在只是路過的人,聽著動靜越來越遠,她整個人這才放松下來。
周貴書后知后覺發現了不對,試探著問“娘,又發生了何事”
楊氏看著面前兒子,未語淚先流。好半晌才忍住了激動的心緒,帶著哭腔把事情說了一遍。
周貴書是個半大孩子,做事全憑沖動,聽到這話后嚇了一跳“鎮長會如何處置我”
關鍵不在于如何處置,而是這罪名若是摁在了頭上,往后這一生都別想摘掉。走到哪里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幾十年之后都還會有人記得這事。楊氏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也跟人議論過別人家的閑事,就覺得特別難受。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兒子也會淪為別人口中的談資,且一說就是幾十年。
除了這種事,兒子還怎么娶妻誰愿意嫁給他
這可是她的長子,人家笑話兒子,同樣也會笑話她不會教孩子。
楊氏只要一想到以后,就覺得眼前陣陣發黑,簡直恨不得立刻就去死。
“貴書,我也不知道。”
母子倆都滿臉惶然,而外頭又有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楊氏心頭生出了幾分僥幸,就希望這些人如方才一般只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