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偏門處,雙手撐著膝蓋,不停地喘氣。然后,他整個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往回走。
顧氏聽說兒子追了出去,心中氣急,打算去勸一勸。吳青靈已經死了,日子還得往下過。
“娘,你為何見死不救”
一照面,顧氏就被兒子質問,她臉色不太好“那是個騙子。”
“再是騙子,她也為我擋了刀”陳南康崩潰大叫“我不娶她,也不納她,卻也沒想要她死啊。”
顧氏看到兒子這般,有些被嚇著“南康,我可不是平白無故打人,是她犯了錯。丫鬟犯了錯,不該罰嗎”
“她不是丫鬟。”陳南康癱軟在地上,毫無大家公子的翩翩風采“若不是認識了我,憑她的家世。絕不可能做伺候人的丫鬟。”
反正人已經死了,顧氏不以為然。哪怕看到兒子悲傷成這樣,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再怎么緬懷,日子久了,這份悲傷和感情都會淡忘。
陳南康跟母親說不清道理,再說,人已經不在,他再怎么發瘋都無濟于事。于是,他不再多言,緩緩起身,挪回了屋中,讓人送來了酒,喝得爛醉如泥。
孫昆山越想越不甘心,在一個丫鬟偷偷探望他時,他請她幫了個忙。
丫鬟不是誰派的人,純粹是因為愛慕他孫昆山是讀書人,到了陳家沒有受過苦,他本就長得不錯,又養了一身白肌膚,引得好幾個丫鬟都對他有想法。
之前孫昆山動彈不得時,也盼望過丫鬟們去探望他。可惜這么多天,也就一個叫彩屏的找上門。
“你把這個藥,放進大公子的安神藥里。”
彩屏聽了這話,嚇了一跳“奴婢不敢。”
孫昆山一臉低落“我就要死了,這輩子咳咳只拜托你這一件事不是毒藥不會如何”
彩屏半信半疑地接過“我不是公子院子里的丫鬟,不一定能接觸到藥罐子,想要下藥怕是不容易。”
“盡力就好。”孫昆山滿眼深情的看著她“我謝謝你若有下輩子一定厚報,你想要我如何,我都聽你的話。”
彩屏羞得滿臉通紅,拿著那包藥跑出了院子。
其實呢,哪怕接了這東西,她沒想過要動手。那可是府里唯一的公子,朝他動手,不被發現還好,若是東窗事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不過呢,既然答應了別人,還是得去瞧瞧。
彩屏一路遮遮掩掩,到了大公子的院子外,看到里面好幾個人在轉悠,便想打道回府。反正已經試過了,實在進不去嘛,也算是對孫昆山有了交代。
結果剛一轉身,又看到個丫鬟捧著托盤“喂,來幫個忙。”
彩屏眼皮一跳,本能的想拒絕。可那個是縣主身邊的人,不好得罪,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做什么”
“幫我把這些送進去。”丫鬟遞了托盤,動作不容拒絕。
彩屏只得認命接過,接送到之后,出門時又有個小廚房的丫鬟托她去廚房幫著燒火,一路就跟做夢似的,特別順利。等她出了院子,藥已經下了一半。
陳南康喝了解酒湯后沉沉睡去。
一覺從下午睡到了第二天,這期間沒有動靜,隨從一開始問過一次,被罵了回來,后來就不敢多說。第二天早上去叫起,才發覺人已經斷氣多時。
陳家唯一的公子沒了,顧氏得知這個消息,簡直要瘋。
兒子好端端在自己的院子里喝點酒,怎么就醒不過來了她特意找來了府上的大夫,讓他幫忙查看,然后得知,陳南康是喝了一些與酒相克的藥后才出的事。
唯一讓人安慰的是,喝了酒之后吃那個藥,死時不會有多痛苦。
顧氏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