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到了門口后,所有人都撂下他奔進了房中。他一個外人又不好進院子,只能在門口苦等,好不容易看見有人出來,立即道“把車資給我吧,家里孩子還等著呢。”
洪母怒火沖天“滾”
口水都噴到了車夫臉上。
車夫抹了一把,正想理論,只見那婦人已經拽著兒媳跑遠了。他想了想,一步踏進院門,然后就看到了怒火沖天的父子三人。
這三人一看就不好惹,且正在氣頭上。車夫立刻就打了退堂鼓。
算了算了,剛發了一筆小財,干脆自認倒霉。
陳家和洪家是一個村的,只是這村子很大,洪家位于靠近后山的地方,陳家則要往前走。婆媳倆疾走了近一刻鐘,來到了陳家院子外。
相比起洪家規整的院子,陳家就一副破敗之相,院子里有兩個瘦弱的孩子正在洗碗,看見二人,姐妹倆都挺驚喜“大姐。”
楚云梨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洪母已經踹門走了進去,叉腰吼道“你爹娘呢,叫他們出來。”
夫妻兩人都不在,聽到了動靜,從后院中繞出來了陳家的四女兒蘆花,她背上用布帶綁著個孩子,正是陳家的小兒子,也是陳家夫妻倆的命根子小寶。
看見兇神惡煞的哄母,陳蘆花嚇得往后退了退“在后山上割麥子。”
“去叫他們回來。”洪母怒吼“就說我有要緊事找他們商量。”
當初陳桂花出嫁,夫妻倆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兩聘禮洪家之所以給這么多,是兩家約定好了的,陳桂花這一去,那就是洪家的人。無論生死,陳家都不得再以任何理由尋女兒。
因此,陳桂花過門之后,回來的次數很少,逢年過節都沒走動。偶爾在路上碰見,也只是客氣的打聲招呼。
至于治肚子痛的偏方,則是陳母從一個小姐妹那兒聽說的藥材,她去地里挖了曬干,弄了一大堆,家里吃不完,這才讓女兒回來拿。
直白點說,陳母也不是不疼孩子,只是這疼愛有限得很。
此時快到了快吃午飯的時辰,陳蘆花就是帶著弟弟去后面砍菜的,這秋日里菜色很多,可惜家中無油,全都一鍋燴了。又因為糧食太少,干脆把粗糧面也放進了鍋中,熬了一大鍋不干不稀的。加上煮的時間門太久,菜已經泡成了黃黑色,乍一看就跟豬食差不多,滿是青草的味道,聞著也挺像豬食。
洪母瞅了一眼,嫌棄地扇了扇鼻子。
其實這飯菜也沒有差到扇鼻子的地步,村里也不是一兩家這么吃。洪家農閑的時候,偶爾吃得差的那一頓,也沒比這鍋好多少。洪母如此,就是故意的,她看不起陳家,一點都沒想掩飾。
陳家夫妻倆本來就準備回來吃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看見哭得泣不成聲渾身都在發抖的老四,陳母將背上的麥子一丟,一把接過了小寶,心疼地問“有沒有嚇著”
小寶剛才在睡覺,這會兒被吵醒,滿臉的迷蒙。
村里人雖然窮,但也注重名聲。放在路邊的麥子一般是沒有人背的,當然,遇上偷雞摸狗的混混那就另當別論。
陳母聽說了洪家人帶著女兒回來找麻煩,抱著孩子就往回奔。
陳父看著麥子,心下有些為難,又看向女兒“你在這兒盯著,別讓人將麥子背走了。我把這些放下就來。”
聞言,陳蘆花忙不迭答應下來。她實在怕了姐姐那個婆婆,看多了夜里會做噩夢的。
陳母抱著孩子進門,滿臉的嘲諷“呦,稀客來了,快請屋里坐吧我們家最近忙著呢,也沒時間門待客家里吃得不好,你們喝碗茶就回吧。”
以前洪母沒少在外頭說陳家又窮又邋遢之類的話,自然有一些傳入了陳母耳中。陳母心里對洪家也有怨氣,再怎么富裕,兩家是姻親,逢年過節都不來往,未免也太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