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云從小就勤快,不只是在家里,地里的活也會去干。她肌膚和村里其他的姑娘有些不同,就算是秋收時被曬傷了,幾天后又會變得白皙。不只是白,她五官也長得好。因此,乍一瞧她,就不像是個鄉下姑娘。
楚云梨察覺到了隔壁桌沈大河的目光,回望過去。
沈大河對上她眼神,就覺得肚子痛得厲害,忙低下頭。
這相看呢,只是吃一頓飯,吃完了找機會讓年輕男女相處一會兒,女方就會回家。愿不愿意都會由媒人去說。
一切都挺順利,除了楚云梨臉色不太好之外,其他人都挺高興。
離開沈家后,蔣文樹皺眉道“剛才我問了大河,他不愿意這門婚事。”
柳氏本來笑容滿面,聽到這話后,一臉驚訝“怎會之前他明明說過很喜歡”說到這里,她語氣頓住,狠狠瞪著楚云梨“是不是你跟他說了什么”
“他那樣的人,我可沒本事改變他的想法。”楚云梨看著路旁灑著的秧苗,想著先育苗后,產量會多些。
柳氏一臉不信“回頭我去問,如果是你這丫頭在后頭搗鬼,我饒不了你。”
這路不太平整,又因為下過雨,到處坑坑洼洼。蔣文樹專心趕馬車,沒空說話。
回到家,才剛剛過午。柳氏一進門就吩咐開了“小妹,你去廚房打雞蛋,我看看孩子去。”
蔣文樹的妻子周氏,剛生下孩子才十天,正是虛弱的時候,好像有些傷著身子,下地都挺艱難。因此,這些天孩子身上換洗都是柳氏來弄。
楚云梨懶洋洋不想動,之前蔣文云為家里做得太多了,她想歇會兒。還沒說話呢,柳氏已經頭也不回地吩咐“先把你的衣裳換下來,別給弄臟了。”
換衣可以,這衣裳雖然是新的,但不太合身,到處都有點大。楚云梨回了自己的房,找到了一身干凈的舊衣換上,就把早上和自己剛脫下來的拿出來放進盆里,準備去河邊洗。
她還沒出門呢,卸了牛車的蔣文樹問“讓你做飯呢,你去哪”
“我吃完了,不餓”楚云梨答完一句,抬步就走。
蔣文樹的媳婦,該他自己伺候,或者柳氏看不過去愿意幫忙都行,怎么也不能落到蔣文云頭上。
“蔣文云”蔣文樹記得叫她的大名。
喊祖宗都不管用,楚云梨去了河邊洗衣。
孩子的尿布一層又一層,要換下來一大堆。之前都是柳氏和蔣文云洗。且因為破衣爛衫不多,尿布沒有多的,但凡換下來立刻就要洗來曬上,遇上陰雨天,還得燒火烤。
柳氏又換了一堆,喊女兒來收拾著洗,叫了幾聲都沒人應。蔣文樹過去,道“她跑了,飯都不做,還讓我自己看著辦。說這是我媳婦,不關她的事。”
給孩子換東西看著是簡單,但外頭有些冷,柳氏動作得快,就怕孩子給凍著,每次換完后都會出一身大汗,這人一累了,心情就煩躁。聽到兒子這拱火的話,她瞬間怒火沖天“反了她了人呢,把她給我叫來。”
“去洗衣了。”蔣文樹看了一眼地上的尿布,月子里的孩子經常拉,他覺得腌臜,抬步就走“我去看看秧苗。”
柳氏無奈,這得把一堆尿布抱到屋檐下,又去廚房里忙活,把飯送給了兒媳婦后,發現女兒還沒回來。她怕太陽落山后尿布干不了,春日里變天快,下雨也是有可能的。于是,她端著一大盆尿布往河邊去。
母女倆剛好撞上。
柳氏看到女兒盆里的衣衫,道“你的盆給我,把這些拿去洗了。”
楚云梨看了她一眼“我不想洗。累了,要回去歇著。”
“放屁”柳氏不客氣“你是擔了山嗎累什么趕緊的,別等我發脾氣。”
楚云梨抬步就走。
“你個臭丫頭,長大了翅膀硬了。”柳氏破口大罵“整日什么都不干,就想偷懶。老娘簡直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才生下了這么個討債鬼”
楚云梨就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回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