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他爹偷了別人的家,他也是個偷兒,這叫家學淵源。”蔣文樹滿臉嘲諷“你把地契收好了就行。”
反正家中的銀子多半都給了父親,剩下的也沒多少。
大半夜的折騰了這一趟,蔣文樹累得氣喘吁吁,渾身都是汗水,他準備去洗漱完睡覺,家里十畝地,還沒開始收拾,明兒還得去干活呢。剛轉身,忽然覺得母親的臉色不對,他回頭問“娘,你怎么了”
柳氏滿臉不自在“沒沒怎么。”
蔣文樹想到某種可能,臉色難看地問“我們家的地契呢”
柳氏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在,在呢。”
蔣文樹看她這樣,愈發懷疑,伸出手道“給我看看。”
“你又看不懂。”柳氏拍掉了他的手“我好好放著的,平時都不去碰,大半夜的,趕緊回去睡吧別胡思亂想。”
不是,這樣子分明就是心虛,蔣文樹僅存的那點困意瞬間就沒了。
“給我看”
蔣滿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到那個契書上寫的是蔣滿倉的名,兒子拿去也就是一張廢紙,心里還有點可惜,道“趕緊給了吧,弄完了好睡明早上我還要去找人呢。”
話音未落,就被柳氏掐了一把。
落在蔣文樹眼中,就是這夫妻倆有了不告訴他秘密。也就是說,在母親的心里,他成了個外人。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不過,十個手指有長短,長輩偏心實在太正常了。村里那些說是給幾個孩子平分田地的長輩,也沒幾個真正做到了平分。
以前蔣文樹是被偏愛的那個,如今這他很不習慣,也根本接受不了。因此,本還想著那地契寫著自己親爹的名字,丟了沒多大要緊的他,再次將手伸了出去“給我看。”
語氣不容拒絕,態度執拗。
柳氏見兒子一副看不到就不罷休的架勢,求助地看向蔣滿華。
蔣滿華也煩呢,這么重要的東西不好好放著,怎么就非得放在那裝錢的匣子里呢
再說,那東西兒子拿去也沒用,本來二兩銀子的事等人回來就算了,現在加了地契,定然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大半夜的,睡吧”他打了個呵欠。
“我睡不著。”蔣文樹冷冷道“娘,別怕麻煩,趕緊拿出來我看看。看完了咱們大家都好睡。”
柳氏拿不出來,男人又不肯幫忙,最氣人的是老大對自己的態度,以前可從來沒有這么惡劣過。她惱了“契書在匣子里,你想看,把人追回來吧”
說罷,跑去床上用被子蒙了頭,不肯再說話。
蔣滿華心里煩“那么重要的東西,你怎么能放在匣子里呢”
柳氏這會兒很生氣,沒好氣道“我怎么知道那混小子會跑來偷之前十多年家里都沒出過這種事,這沒放在身邊養大的孩子就是不行。”
蔣滿華瞇起眼“明天我去找沈家算賬。”
不是,跟沈家有什么關系
聽到這話,輪到柳氏睡不著了。
蔣文樹皺了皺眉“娘,還是趕緊補回來的好,明天我找牛車送你去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