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是他的心亂了。
喬玲瓏受傷這樣重,暫時不能挪動。住在客棧中不是長久之計。梁王買了一個宅子,一家人都搬了進去。
閆昌南抱著某些不可說的心思,假裝自己囊中羞澀,也搬了進去。
梁王身邊那么多的明衛暗衛,雖防不住水明月,但想要防著閆昌南還是很容易的。因此,抱著結一份善緣的想法,到底還是接納了閆昌南。
不過,他并不想頭戴綠帽。悄悄囑咐過暗衛,如果自己不在,就不讓閆昌南進門。
事實上,他多慮了。
別說他不在的時候閆昌南沒有去探望喬玲瓏,就算他在,閆昌南也很少出現。
那天后,李修文為了少放血,一心關在了房中研制解藥,十來天過去一無所獲。他手腕上的白布越纏越厚,臉色蒼白消瘦,也像是一個病人了。
梁王也沒閑著,跑去拜訪了幾位高明大夫。去之前就知道他們解不了毒,純粹只是想要與之交好。在發現閆昌南沒有刻意靠近王妃后,他就將這人給放下了。
為防這一群人狗急跳墻,楚云梨是不許水臨翼出門的。
水臨翼也是才發現,母親除了武功高強之外,醫術還不錯。當即又被打擊了一番,于是他開始翻看醫書。當然了,楚云梨的醫術純粹是作了弊,哪怕他這些天一頭埋了進去,也只是背了一些粗淺的方子。
楚云梨不讓便宜兒子出門閑逛,自己卻沒閑著。反正水家夫妻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出來了。她打算等一等。
這天正在城里的酒樓享用美食,她一個人有些太孤單,便坐在了大堂的角落處。這里不會有人打擾,卻也不會太安靜。
正吃著呢,余光瞥見門口有人進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練成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反正從坐在這里后,進出了哪些人,衣著打扮包括容貌她都能說出一個大概。
看到熟人,楚云梨頓時來了興致,當即放下了碗筷,也是吃得差不多了。她端起茶杯,看著那二人繞過大堂中眾人直接往樓上走。
閆昌南帶著福彩,居然要去樓上的雅間。
事實上,二人一路從大堂中走過,也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習武之人或是普通百姓,對于男女大防看得沒那么重,相約出游,一起吃飯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顯得比較親近罷了。可這去雅間那又有不同。
更何況,閆昌南確實是習武之人,不應該在乎這些繁文儒節。可福彩一言一行走動間,分明就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大家閨秀身邊應該隨時跟著許多人,這獨自一人跑出來跟一個男人去雅間能不稀奇嗎
楚云梨低下頭去喝茶,剛碰著茶杯,忽然又抬眼。本來她只是覺得這二人湊在一起有些奇怪,想著要不要去聽墻角,可就在上樓時,閆昌南居然幫福彩整理了一下裙子。
這可不是一個長輩該做的事。
媽呀,她好像發現了一點了不得的事。
茶是沒心思喝了,楚云梨霍然起身,抬步往樓上走,伙計湊上來,楚云梨不待其開口,遞過去一張銀票。
樓上雅間的收費和底下是天差地別。好多人舍得來這酒樓吃飯,但卻不會去雅間。伙計看見了大額銀票,本來是出言提醒的他立刻改口“您還想要點什么”
“什么也不要,容我走走就行。”楚云梨話落,人已經掠到了二樓。
她抬手敲了其中一間房門。
“進”閆昌南以為是送東西的伙計,看見是楚云梨,他臉色變了變。
“明月,你怎么來了”
這間酒樓在城里的口碑不錯,價錢也高。雅間分好幾種,談生意是一種,會友是一種。這夫妻和男女之間有感情的用的又是一種。閆昌南進的是后者,屋中屏風上繡的是交頸鴛鴦,茶杯和桌椅那都是成雙成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