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羊皮畫卷上只有一副單人畫相,畫師是誰,畫的又是何人根本無從考證,顧非池仔細的看過去,發現最角落里有一行字非常小的落款。
“月淺燈深,夢里云歸何處尋,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如今辜負春心,獨自閑行獨自吟。”
這一首詞乍然一看挺美,可是仔細看又憑白多出一股苦澀的情義來。
畫上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模樣單純,肯定不會為情所困。
那也就是說,收藏這副畫的人,對畫上的女子情有獨鐘。
所以最后才會寫上這句詩。
顧非池怎么也沒想到平日里看似一本正經的元弘竟然會是個情種,表面看似四大皆空,實際上凡根未除。
看來每個人都有秘密,顧非池窺探到了元弘的秘密,心中也沒有多少喜悅之情,重新把羊皮卷折好物歸遠處,正打算鎖門離開,一挑簾,差點和進門而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蘭息你怎么來了”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本應該在京城養病的鎮南王顧蘭息
顧蘭息淺淺淡淡的嗯了一聲,“京城太憋悶了,出來散散心。“
散散心
他的話,顧非池標點符號都不信。
“我沒聽錯吧這清溪鎮有瘟疫橫行,你身子骨弱,跑到這里不是找死嗎”按照輩分顧蘭息是顧非池的皇叔,可是兩人的年齡著實相差無幾,這一聲皇叔也就是在公眾場合叫一下,私底下他和顧蘭息更像是哥們。
不過今天,這個哥們臉色沉沉,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顧蘭息沒有接話,伸出右手用指尖探了探茶壺邊,三九天沒有爐火暖著的茶壺冷如鐵,往常只喝大紅袍的他竟然沒有挑剔,順手拿起一只碗自顧自的倒了半碗涼茶,二話不說昂著頭喝了個干凈。
顧蘭息的心中一直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燒,冰涼刺骨的水順著喉嚨而下,竟也不能讓火熄滅半分,只要一想起云傲雪忙前忙后為自己張羅的模樣,他的心就更不舒服了。
還是顧非池先發現了不對勁,顧蘭息常年都穿著裘貂,一來是為了保暖,二來也是為了驅寒,像今天這樣不管不顧灌涼水的情況,他也是頭一次看見。
顧非池一把奪過顧蘭息手中的茶碗,語氣急促中帶著擔憂,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蘭息今天太古怪了,他必須要搞清楚。
“你到底怎么了何苦折磨自己你來這里到底是為什么”
他越是這么緊緊追問,顧蘭息心中就越是煩悶,倏地又想起前不久在朝堂上聽到的風言風語,僅存的理智瞬間都被拋到了腦后,目光炯然的看著顧非池,神情嚴肅又認真,“你喜歡云傲雪嗎”
顧非池也沒想到他憋了半天,竟然會說出這么一句無關緊要的事情來,當即回答的很快,“喜歡啊,那個小丫頭聰明伶俐,很對我的胃口。”
能讓顧非池親口說出喜歡兩個字非常不容易,他對云傲雪的評價這么高,此時顧蘭息的心里宛如一萬只螞蟻在爬一般。
“之前那個羽姑娘,不是很得你的歡心嗎,怎么多日不見你提及,原來是轉移目標了”
聞言顧非池驚訝的嘴里能塞下兩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