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地全憑頭頂上的月光照著路,不像顧非池的馬車前頭有明晃晃的燈籠照著,他們想借著亮光就要跟緊些,跟得太緊又怕被發現。
就這么跌跌撞撞的,實在不是辦法。
想要再追趕顧非池的馬車猶如癡人說夢。
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就這么走走停停的,七八個人轉瞬就折了一半。
眼前越走越黑,只有孤零零的一輛馬車掛著一盞牛油燈的火苗淺淺的燒著,乍然一看猶如鬼火,周邊黑漆漆的,平白添了幾分陰森。
“老、老大,再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最先開口的就是那個掉到溝里去的,他凍得嘴唇發紫,話都說不利索了。
一群人這時候本就是高度緊張的時候,他乍然開口,旁邊的人嚇得差點跳起來,一看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那個被叫做老大的人更是怒從心頭起“催命啊沒看見前面的路很平嗎他們要是跑了怎么辦再等等”
老大發了話,沒人敢置喙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終于又有人說話了。
“老大,我看時候差不多了,這里十天半月都不來人,結果了他們,到時候打通官府就說是凍死的,也賴不得咱們”
眼看馬車越走越遠,領頭的人深吸一口氣,像是早已下定了決心,將已經扒拉到頜下的黑布巾重新蒙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
見他行動了,其他幾個紛紛摩拳擦掌,從腰間抽出冷得動手的兵刃,準備大殺四方。
領頭的人舉著一把短刃朝前一揮,“給我殺,一個活口都不留”
風聲呼嘯,一想到滅了這三個人之后他們下半輩子就會吃穿不愁,這幾個蟊賊更是激動的渾然忘記了寒冷,眼睛泛著嗜血的光芒,宛如時機而動的狼群,準備蜂擁而上將獵物吞噬干凈。
黑夜將這幾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只聽見嘭嘭嘭”三聲,倒飛出了四個人。
赫然是剛才準備大開殺戒的幾個
顧行舟哈了一口氣暖了暖手后才勒住韁繩下馬,下馬之前還不忘嘀咕道,“一群廢物,磨磨唧唧的,手都要凍僵了才來,還不夠小爺我塞牙縫的”
像是生平第一次被人這么傷自尊的罵,那領頭的人憤憤不平的還想爬起來砍他們,顧行舟連頭也沒回,卻像是后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在那人的短刃堪堪就要砍到自己后脖頸的時候突然飛起一腳,直接踢中了那人的前胸。
咔擦一聲,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領頭的人被踹的一屁股飛坐在了地上,以平沙落雁的姿勢,甫一落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想要再動已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