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年喜不自勝,不等楓隱拿下穩凳,直接三步一跨,便上了馬車。
一進馬車里頭,真是冰火兩重天,迎面都差點激出一層熱汗來。
“老臣見過王爺。”馬車的空間很大,云君年噗通一聲跪下動作很是熟絡。
“本王身子不適,您不必多禮。”
“謝皇叔。”云君年這才以手撐地,緩緩起身。
面前的棋盤已經下到半局了,讓他奇怪的是竟然黑白棋子各占一半,勝負難分。
“請坐,丞相今夜過來,是要和本王對弈嗎”顧蘭息很少開口主動要求和人對弈,今日這般一說,倒讓云君年心中一顫。
“皇叔過謙了,老臣這棋藝只用來嚇唬初學者而已,在您面前存粹是班門弄斧”
人一旦有求于人,總感覺會低人一頭,云君年坐在馬車里后方覺得有些后悔,他和顧蘭息根本不是一路人,可是為了家族聲譽,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低頭。
“那就來一局,本王也是許久沒有碰見過對手了。
”
見顧蘭息今日和往常很是不一樣,云君年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多問,只是一味的打著哈哈,“那老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坐著的地方剛好是白子,顧蘭息手中握著的也恰巧是黑子,兩人便順勢而為,各執一子,在這方寸之間你來我往,殺得不可開交。
云君年說自己技藝不精自然也是自謙的話,文人墨客中棋字排在二首之位,尤其是他還是文臣,自然技藝高超。
只是和顧蘭息對弈的時候,他都有好幾次差一點就能將面前這位病歪歪的王爺殺得個片甲不留了,可就在一瞬間,他竟然又能絕處逢生,將他逼得只能自保。
也不知道是車內的溫度太高,還是他太過緊張的原因,終于在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之后,云君年筆直的坐姿陡然一歪,竟半癱在地,額頭大汗淋漓,喃喃道“皇叔技高一籌,是老臣學藝不精。”
他是真沒想到,一個只知道握兵器上陣殺敵的武將
,棋技竟然這么出神入化。
顧蘭息嘴角微勾,骨骼分明的手將最后一顆棋子放在白子的上方,徹底堵死了他的路之后,才施施然道,“不是本王技高一籌,而是丞相今日心不在焉,丞相來,恐怕是另有要事吧”
心思乍然本人看穿,云君年老臉一紅,好在車內燭光暗淡,也看不大出來,他抬眸張了幾次嘴,最后才下定了決心,“實不相瞞,老臣夤夜前來拜見皇叔,的確是有要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