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燕帝親耳從顧蘭息嘴里說出這三個字后,怔忪了良久。
燕帝之所以在短短七八年的時間就將千瘡百孔的燕國治理的四海升平,也是有幾分真本事的,這其中就要歸功于他熟知每位權貴大臣的喜好。
有喜好就有弱點,有軟肋就有權衡制約,所以他投其所好,蛇打七寸,將那些人拿捏的服服帖帖。
這些年唯獨顧蘭息油鹽不進,要不是他一身頑疾纏身,功高蓋主的他定會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
他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卻當著云君年和自己的面,開口就要云傲雪。
他打橫抱起云傲雪的姿勢熟稔,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很多疑問在燕帝腦中盤桓,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太醫已經將云傲雪抬到偏殿去救治了,她胸口的血跡散開來如冬日里灼灼盛放的臘梅,鮮艷到刺得顧蘭息眼睛發疼。
他知道她素來倔強,只是沒想到她強硬到不惜以命相搏。
這個他都舍不得動一個手指的姑娘,被這群人逼到了如此絕境。
“皇叔的意思朕明白,只是非池這邊先定了”燕帝似有為難。
就算都是皇家血脈,那也分先來后到,顧非池畢竟和他是親兄弟,再怎么樣還是要先顧著弟弟的婚事。
顧蘭息氣笑了,看向鑾殿上高座的燕帝目光竟然有了一絲凌厲,這么多年沙場磨煉出來的匪氣一直被謙謙如玉的外表壓制著沒怎么表現出來,所以他大概忘記了從前的顧蘭息是怎樣的人了。
燕帝大概也是在高位上坐的習慣了,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公子溫潤如玉霸似龍,還當他一如既往的好說話。
殊不知此時顧蘭息已對云傲雪勢在必得,說話也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句句回嗆,“陛下如今還想著非池呢您不怕他新婚之夜有血光之災嗎”
大殿之上任何人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只怕要挨好一頓板子,可顧蘭息一點也不怕,他是故意而為之,“今日您只是口頭賜婚,連旨意都還未宣召送達,云姑娘就已經拼死反對了,如果真讓她嫁給非池,新婚之夜如何,還用臣多說嗎”
強扭的瓜甜不甜嘗過后才知道,可萬一沒那個命嘗呢
說白了云傲雪是以心頭血還云君年的生育之恩,她也抗旨了,剛才顧蘭息無意中說出來的那句話實際上也是在為云傲雪開脫。
燕帝的話只要還沒變成玉璽蓋上的圣旨,那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抗旨這件事情也就可大可小了。
顧非池的臉色一寸一寸由白變青,他在女人堆里向來無往不利,何時像今日這般受挫過,他喜歡云傲雪,不得到又不甘心。
可真要強要,萬一被顧蘭息說準了,那豈不是
顧蘭息抬眼朝云君年使了個眼色,這一回云君年倒
是聰明了,急忙跪地請旨,“陛下,云家二女可嫁九王爺,傲雪嫁于鎮南王,如此一來兩全其美,同樣是賜婚,只需要稍加改動,便是一段佳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