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太子妃舉杯笑道“我就說小九兒沒事兒吧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流年,你竟料事如神。”李瀲羽已然微醺。
“她的仇,終于得報了。”蘇流年語氣中帶著釋然,只是連自己都分不清楚,那一份聽見慶守國滅的消息,心中竟暢快無比。那感覺,就好像,自己的殺母仇人終于掛了。
恍惚間,蘇流年有些分不清那是花沐措的感覺,還是自己的錯覺。
“嗯”李瀲羽疑惑望著蘇流年,“什么仇”
“我蘇流年以后再也不是什么七公主了。”應該能擺脫花沐措帶來的反派身份了吧。
“對呀,你再也不是慶守國尊貴的七公主了。”李瀲羽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染上擔憂。
蘇流年釋然一笑,“慶守國的七公主根本不算尊貴,不要也罷。以最少的傷亡,將慶守國千萬百姓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也算是造福一件。至于誰是帝王,誰是公主,根本不重要。”
“只是委屈了龍將軍,以后恐怕要背上賣國求榮的千古罵名。”
“依我看,罵龍將軍的人,遠沒有感激龍將軍的人多。他忍辱負重開城相迎,免去一場惡戰,避免了多少戰士傷亡,讓多少無辜百姓免受戰亂之苦慶守國的百姓和戰士,不會不知道。”
“而罵龍將軍的人,恐怕只有慶守國那些多年的蛀蟲,他們站在百姓枯骨之上,一遍又一遍的吸干百姓們的血。”李瀲羽越說越義憤填膺。
“那些人,根本沒資格罵。”
蘇流年忽然對李瀲羽投向異樣的目光,“若龍將軍能聽見你今日這一番話,他心里也會好受點。”
劉公公回宮后,將所見所聞如實稟報給王上。
“不愧是寡人的大兒媳婦,塵兒心尖上的人,如此深明大義,識大體。”
“慶守國的七公主算什么我蜀南國未來的天下之后才更香。”王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老劉,寡人的遺詔上必須加一條,若塵兒繼位為王,只能立她為后。”
“王上圣明。”
慶守國皇宮。
一心忠于慶帝的禁衛軍,負隅頑抗,死守皇宮各門。而宮里的太監宮女們撕搶宮中值錢的金銀珠寶,四處逃躥,企圖逃出皇宮。
有一奇觀,皇宮唯一的隱秘狗洞前,排滿了隊。
某個被燒多年,長滿雜草的偏僻宮院中,一襲龍袍的慶帝立于與人一般高的雜草之中。
敵軍已經殺進皇宮,馬上就會找到這里,他已經無路可退。養尊處優多年,只在這朝夕之間,他憔悴了至少三十歲。
這二十年來,他不敢再踏入這宮院中半步,但又似乎從來沒離開過,幾乎夜夜能看見她在大火之中慘烈的嘶叫,一遍又一遍的哀求,那雙從期待變成狠絕的眸子,成了他心中的魔,成了他的劫。
如今他終于敢再踏進這里,是被逼走投無路還是下意識之中來到這里,他早已分不清。
院外的廝殺聲越來越近,慶帝仿若聽而不聞,眼中含淚,注視這當年晨妃被燒死的地方。
“地下相見,你定會質問我,后悔么”
“我告訴你,我不后悔我絕不后悔”
“這江山,是我打下的,不是你一個女人打下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