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余暉染紅了西方。山腳下有一處高地,我決定去那里坐一會。
路過金刀流派的營帳時,里面突然傳來女子的冷哼聲,接著又是一陣的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語,只聽得幾句“無恥”“報仇”之類的話。
我不愿再多聽任何噪雜的聲音,不禁加快了腳步。不曾想還沒走幾步,金刀流派的那個帳篷簾子被人猛地掀開。
我回頭看去,潘長龍率先走出,身后陸續走出十幾名身著光鮮的人,都是各門派的掌門。師傅也在其中。
只聽潘長龍對看守此間的兩名金刀流派弟子說道“將這女人看好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說完便甩袖離去。
師傅看見我在,輕咦了一聲,向我走來。
我連忙單膝下跪,道“徒兒拜見師傅”
師傅,點點頭,道“顧天,你不在帳中休息,跑這里來做什么”
內心對各大門派的不滿絕不能讓師傅長輩們知道,否則不知道會被師傅懲罰成什么樣。腦里靈光一閃,臉色微微變得有些難看,諾諾說道“師傅,徒兒肚子不舒服,想要去茅房”
我偷偷看了眼師傅,只見他臉上露出些無奈,但是語氣中還是有些疑惑“難道你們帳房旁邊沒有茅房嗎”
“啟稟師傅,那里的茅房被師兄弟們占了。”
師傅點了點頭,道“速去速回,一會就要慶功宴了。”
師傅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我駐在原地等他走遠了才直起身,悻悻的向那高地跑去。
等到了高地上,我找了一塊可以靠背的大石坐了下來,嘴里一貫的含著一根枯草。
此時,太陽已經落下山去,只剩下半個身子。遠處天空上幾只飛鳥展翅滑翔,不時地扇動幾下翅膀,下面大本營里熙熙攘攘,傳來陣陣的笑聲,傍晚的味道撲鼻而來,清香之氣久久不散。
師傅教我的劍決我已經全部學會,一套辟水劍法二十四式,每一式都取可以取別人性命,靠著這一套劍法,我才能連殺魔教五人。這一套劍法看似簡短,但是每一式中又有數十種變化,招招攻擊人體的軟處,讓對手難以招架。
辟水劍法可攻可守。攻,令敵人守不成守;守,讓對手攻無可攻。師傅就是靠著這一套劍法創立的鐵劍派。
但是我曾經見識過金刀流派的刀法,他們的刀法霸道凌厲,舞動時動作大開大合,氣勢比我們的辟水劍法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但是師傅說過,刀有刀的霸道之勢,劍也有劍的靈動長處。
這般想著,我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開始舞動起來。
拿著手中的樹枝,我對著身前的大樹開始有模有樣的比劃起來,好像手里拿著的是一把真正的劍,心中的悶氣也全部朝身前的大樹發泄了過去。
師傅教我們劍法時,常常告誡我們手中的劍是用來行俠仗義的,不得掠奪,不得濫殺無辜,須以正氣之身來劍證江湖。我練劍也已經有四年之久了,同門之中除了大師兄的劍法比我高超,就連二師兄的劍法也沒有我耍得好。師傅說我是一塊練武的材料,刻苦練劍,有朝一日必會在江湖小有名氣。
一想到師傅說我將來會有大作為,我舞的更起勁了,不斷地對著大樹來回刺、削。但是不知為什么,正舞的起勁,腦子里突然出現那名老者的身影。他笑著指著我們,漫天里不斷地響著他的聲音你們也敢稱自己為正派你們也敢稱自己為正派
“啪”
一聲脆響,手中樹枝應聲而斷,我看著手中斷成兩截的樹枝,汗水早已濕透了我的衣衫。
我跌坐在大石旁邊,大口的喘著粗氣,心中更加的迷茫。
忽然,下面傳來一聲號角聲,是鐵掌幫的集合號令,宴會要開始了么我抬頭看了看天,此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黑暗中似乎有無數張嗤笑的臉孔,正對著下方燈火通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