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暗自吐納,一邊緊緊地盯著他,即使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依然沒有放棄,雖然我知道自己逃出去的機會很渺茫。
只見他走到那些巨大的鐵籠旁,伸手往壇子里抓了一些東西灑向鐵籠子里的怪蟲,也不知道那壇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他這么輕輕灑過去,那些怪蟲竟然忽的止住了叫聲,一個個下身晃個不停,嘴里噗呲噗呲的像是在吃著什么東西。說來奇怪,這些怪蟲吃下那壇子里的東西之后,只那么一會兒,便一個個的躺在鐵籠子里沒了動靜,身下的蟲身搖擺的不那么厲害了,只是在地上微微左右擺動著。
這名紅袍青年將布塞塞住壇子口,又走到案桌旁將壇子放好,雙手撐在案桌上轉頭看著我,半晌沉吟道“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我有些怔怔,冷冷道“閣下到底什么意思”
這個時候跟我講故事我有些莫名其妙,暗道這人當真是怪。
這紅袍青年微微笑了笑,道“你會知道我是誰,聽完這個故事你便會知道,難道你不想知道”
我心里奇怪,嘴上卻道“若是我不想聽,你又如何”
他哈哈一笑,道“那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是誰,直到你死也不會知道。”
我登時有些語塞,沉聲道“你要為我講什么故事”
他雙手離開了案桌,從案桌邊上拉出一條椅子坐了上去,人躺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看著洞穴頂部,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我也不著急,他越是這樣停停頓頓遮遮掩掩,留給我吐納的時間越是充足。
良久,正在我暗自吐納之時,他卻忽然開了口,而且對我的話再一次不予理會“我是開封人士,本家是當地有名的大戶,家父做的是私鹽生意,家財萬貫,方圓數十里都是我們的家產”
我心里疑惑不已,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跟我講起自己的身世來莫不是這人腦袋真的有問題,還是把我制作成怪蟲之前必須要讓我死個明白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卻聽他已經滔滔不絕的開始講述起來
方圓數十里都是我們的家產,我們家大業大,在當地是出了名名的響。可是有一天,朝廷突然下了命令,不允許我們再販賣食鹽,并且封了我們的商號,家族里上百口人全部被流放到西域。
我家世代做的食鹽買賣,傳到家父這一代已經足足有兩百余年,無論是在官場上還是在江湖中都是有著響當當的名字,家產一夜之間被封查,被流放到西域的路上,家父含恨而死,母親不愿茍活,也隨著家父西游而去,只剩下我們兄弟兩人,孤苦伶仃。
家父家母死后,二叔和四叔帶走了家父的侍妾,僅剩的錢財也被他們二人拿了去,到最后只剩下三叔帶著我們兄弟二人在西域流浪,并且以乞討為生。那一年我五歲,我大哥比我長兩歲,七歲。
西域不比大宋,當地人兇狠,性情古怪,看不得街頭乞討之人,我們在街頭吃盡了苦頭,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在西域乞討一年,三叔身患惡疾死去,只剩下我們兄弟二人。那一年我六歲,我大哥八歲。
人的一生是悲慘的,來到這個世上之時,注定了就是逐步走向死亡。
我和大哥在街頭又乞討了半年,有一天來了個很兇的人,打斷了我一條腿之后,把我大哥帶走。我獨自一人在街上哭了很久,流干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