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朝那紅袍青年罵道“混蛋住手”
紅袍青年沒有理會我,他的左手在椅子扶手上不緊不慢的敲著,仍是面朝洞穴頂部,一臉的回憶之色。
“嘩”
忽然,那夏姓衙役拉開了鐵籠的鐵門,一把將那名囚犯推了進去,緊跟著又“嘩”的一聲,將鐵門緊緊地關上。
我看了看那鐵籠里的怪蟲,它似乎睡得很沉,鐵籠里被拖進去一個人,它卻毫未察覺異樣,仍趴在鐵籠里熟睡。怪蟲的厲害我早已領教過,一個人很難與它抗衡,想要擊殺它最少也得需要三四個人才行,況且那名囚犯手腳都被鐵鏈鎖住,渾身動彈不得。若是等怪蟲醒來,那名囚犯必死無疑。
如果這時候能把那名囚犯救出來,還來得及。
我這樣想著,就要開口說話,卻在這時,那夏姓衙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塞往那名囚犯身上倒出了一些黑色的液體。那黑色的液體剛一已沾到那名囚犯身上,騰的一聲冒起一團綠色的焰火,焰火剛一出現,忽的往下一沉,竟然鉆進那名囚犯的身體里。
緊接著,那囚犯身體猛地抖動起來,身體里像是被火燒一樣,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即使隔了這么遠,我也聽到了那種烤肉一般的聲音,但是很快便傳來了一陣焦糊的味道。
就在這時,我看到那鐵籠子里的怪蟲身體動了動,緊跟著緩緩抬起了頭,它下身巨大的蟲身原本還是微微晃動,此時卻突然加快了搖晃速度。我只覺得渾身有無數個蟲子在爬,身上冰冷一片。
這條怪蟲先是朝空氣中嗅了嗅,順著焦糊的味道,緩緩的轉過了腦袋。當它看到鐵籠子里那名囚犯時,騰地從地上翻起身,嘴里尖銳的叫了一聲,雙手猛地抓起那名囚犯,張開大嘴只往那名囚犯肚子中一咬,登時將那名囚犯的肚子咬開一個足有兩個手掌大的血窟窿。
接著那怪蟲忽然將那囚犯的身體往地上一扔,身下的蟲身高高翹起來晃得厲害,上半身猛地再次朝那名囚犯咬去。
我的腦中“嗡”的一聲悶響,雙耳登時短暫失鳴。
那名囚犯的身體仍在不停地抽搐著,肚中的鮮血像是噴泉一樣,灑了一地。昏暗的洞穴里,其他鐵籠中的怪蟲也都蘇醒過來,一只只開始尖聲叫了起來。但是在我耳中聽到的最響的聲音,卻是那只怪蟲撕咬囚犯身體的聲音。
我早就想到過這些怪蟲會吃人,可是親眼看到它們吃人的樣子時,我還是嚇到了。我閉上了眼,不忍再看,只怕再看下去,我整個人都會忍不住叫出來。
耳中的撕咬聲漸漸小了下去,可是那些怪蟲卻叫的更厲害了。
我不敢朝鐵籠那邊看一眼,緊緊地盯著那紅袍青年,冷冷道“如果我能脫身,我第一個殺的人便是你”
那名紅袍青年道“或許吧。不過我想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我會先殺了你。”
我喝道“禽獸”
這時,夏姓衙役走到紅袍青年身邊,抱拳道“大師兄,將進子時,這幼蟲要抬到何處”
我心里一驚,他們要把怪蟲抬到放到外面去如此一來,郴州城不是要大亂了
紅袍青年看了我一眼,道“聽說郴州城里有個八仙樓,今晚就將那幼蟲放到八仙樓后面吧。”
我又吃了一驚,看來他們真的準備動手了,而且就在今晚。我心里登時焦急一片,現在郴州城里的百姓還不知道州衙大牢里發生的事情,若是這只幼蟲被放到外面去,那么這一夜之間將會死多少人
夏姓衙役應了一聲,從案桌上一個壇子里抓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接著走到那個有著囚犯尸體的鐵籠旁,將手里黑乎乎的東西向那怪蟲拋了過去。
那只怪蟲見到那黑乎乎的東西早已是興奮不已,當即躍起身,一口咬住那黑乎乎的東西并且吞了下去,只那么一會兒,它便再次沉睡起來,趴在鐵籠里動也不動了。
夏姓衙役在鐵籠外等了片刻,這才又打開那鐵籠鐵門,將那個身體已經是殘缺不全的囚犯拖了出來,接著又隨手關閉了鐵籠。
我有些奇怪,不是要將幼蟲放出去么怎的將那囚犯的尸體拖了出來
那夏姓衙役將那囚犯的尸體拖到石臺上,而我也終于看清了此時那囚犯的模樣。
他此時側頭躺在石臺上,臉剛好再一次正對著我這邊,我看到他滿臉道道抓痕,眼睛瞪得滾圓,一張臉已變成血肉模糊。他側身上的肉已經被啃噬大半,我看不見他身體上具體的慘象,只能看到他的一條右腿已然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