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鼎勝臉色愈發的陰沉,看了蘇卿堯和黃捕頭一眼,道“黃捕頭,蘇先生,這死去的人可是我的部下,按照我們軍中的規矩,他應享厚葬之遇。砍了他的腦袋,你們讓我如何向我的士兵交代”
軍中的規矩我是不懂的,不過馮鼎勝說的話卻無不道理。這些軍中的士兵歸屬禁軍,為大宋效力,身死自然是要被厚待,雖然此次追剿的是蜮蟲,不過那也是因公殉職。我不禁看了看四周,此時蹲在地上的和堵在蟲洞口的士兵只剩下九人,一個個蓬頭垢面的望著蘇卿堯和黃捕頭,就算馮鼎勝不說,恐怕也會有士兵站出來反對蘇卿堯。
蘇卿堯沉聲道“若是這名士兵變成了一條蜮蟲咬死了其他的士兵,你又怎么去交代”
馮鼎勝冷笑一聲,道“這個就不勞煩蘇先生操心了,若是他變成一條蜮蟲,我會親手殺了他。”
他這么說就是不同意砍掉這名士兵的腦袋了我不由說道“馮將軍,這樣做恐怕不妥,還請三思。”
馮鼎勝對我倒是有些好臉色,見我說話時,他笑了笑,道“顧鏢頭,軍人生要保土安邦、可死不可辱。這些士兵跟隨我已經有些年頭了,如果他們身死我都不能還他們一個士兵應有的尊嚴的話,那比殺了他們還讓我難受。”
可殺不可辱么我看了看地上這名死去的士兵。這名士兵臉色發青,腹中已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身下流了一大灘的血。如果他死在戰場上,對他來說或許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光榮,可是如果他變成了一條蜮蟲的話,那他的死到底是一種光榮還是一種恥辱
我張了張口,剛要說話,身邊忽然傳來大刀的破空之聲。
“噗嗤”
我轉過頭,黃捕頭手里的大刀正砍在地上那名士兵的脖頸處,那士兵的腦袋上已沒有血流出來,像是一個花瓜一樣,向一旁滾了兩下。黃捕頭竟然趁著我與馮鼎勝說話之際,將這名士兵的腦袋砍了下來。
馮鼎勝怒道“黃瑾道你干什么”
他說話間,竟然抽出了腰間的大刀,他的那群士兵也都紛紛圍了過來,將長矛對準了黃捕頭。
我吃了一驚,連忙喝道“馮將軍,快住手。”
蘇卿堯也看到情勢不對頭,當即接道“馮將軍,黃捕頭此舉也是無可奈何,倘若這人變成一條蜮蟲,到時候再咬傷咬死其他人,后果不堪設想,馮將軍可想要清楚,不可動怒啊。”
馮鼎勝臉色陰沉,道“砍下我士兵的腦袋,如同砍我手足,如何不動怒不是你的人,你自是隨便說。”
軍中的人重視感情,相互之間以手足相待,我雖然不清楚軍中的情形,不過這多多少少與江湖門派相同。我在鐵劍派時便知道視同門為手足的那份感情,幾位師兄弟身死之時我與大師兄他們著實很悲慟,想來馮將軍此時的心情也是如此。況且這次下來追剿蜮蟲,他帶來的士兵已經死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九人,馮鼎勝早已是怒不可遏,只不過他沒有說出口罷了。黃捕頭此舉的確是觸動了馮鼎勝的底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