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堯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塵,道“顧鏢頭可還記得老夫對你說過的鬼頭草鬼頭草怕火,朝生暮死,極其脆弱,不過鬼頭草的毒性卻是厲害異常,其毒性可讓人的人體在短時間內腐爛,不過制作成蠱毒之后,亦可使人生死肉。人的身體沾到這種蠱毒之后,輕者一日之內變成蜮蟲且可持續一日之久,重者幾個呼吸間便可變成蜮蟲而且毒性可持續半月之久,若是毒性夠猛烈的話,可持續半年之久也說不定。但是鬼頭草制成蠱毒之后只能保存在魂爐當中,離開了魂爐若不及時施毒,這種蠱毒很快便失去毒性。”
蘇卿堯頓了頓,似在看我的臉色,又道“顧鏢頭,你家史鏢師便是被人下了輕度蠱毒,而且是連續被下了兩次。”
我恍然大悟。史鏢師的尸體在尸房被下了蠱毒,變成蜮蟲之后將任仵作咬死,之后我與黃捕頭去蟒山尋找史鏢師的尸體時,史鏢師已經恢復了原樣。而也正是我趕到蟒山之時,史鏢師已被人下了第二次蠱毒
我不由得看了看不遠處的黃捕頭,黃捕頭此時正與馮鼎勝低聲說這話,說話間,兩人的表情都有些難看。我看過去之時,黃捕頭也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朝我苦笑一下,轉過頭不再看我。不知為何,我腦子里一想到黃捕頭給史鏢師下蠱毒時的情形時,背后一陣冷嗖嗖的。
人心難測,我也開始能體會到陸京召為何不再相信黃捕頭了。只怕陸京召不是不愿相信,而是不敢再去相信。
蘇卿堯又道“史鏢師被人下了蠱毒之后,那魂爐就在尸房當中,施毒之人原本是只想殺死那仵作一人,所以只對史鏢師下了輕度蠱毒,以制造恐慌。不過他們卻沒有想到我當時就藏身在尸房外,我拿了那魂爐之后便一路朝蟒山跑去,想將那蜮蟲引而殺之,不料半路卻被黃捕頭他們追了過來后來的事情,想來顧鏢頭已能猜出個大概了吧”
“后來史鏢師變回原樣,被黃捕頭抬進了山洞里并下了蠱毒,而黃捕頭他們懷疑是我拿了魂爐,所以引我前去以探個究竟。不知我猜得可正確”
蘇卿堯笑了笑,道“顧鏢頭果然機智過人,老夫沒想到那幾人會懷疑到顧鏢頭身上,讓顧鏢頭中了癲蠱,后又被人抓進大牢當中,我心里也是過意不去的。”
我不由苦笑,道“說起來還是我自己太過大意,沒想過黃捕頭會對我下蠱,這才喝了那杯酒的。”
蘇卿堯道“顧鏢頭,你又錯了,你中蠱不是因為你喝了那杯酒,而是因為你坐了那張椅子。”
我吃了一驚,道“椅子”
蘇卿堯點點頭,道“巫蠱之術詭異莫測,令人防不勝防,那蠱毒更是尋無可查,許是你聞到的、碰到的,亦或是你看到的。顧鏢頭對巫蠱之術不了解,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我登時想起我被抓到那地洞當中時,黃捕頭曾經說過“以木椅作引,下的是下等癲蠱”,當時我就想不通黃捕頭嘴里所說的木椅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實在無法理解,一張木椅便就能讓我中蠱
我有些怔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巫蠱之術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聞到的、碰到的便已中蠱,甚至連看到的都能中蠱,如此的話,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突然,我有些詫異的看著蘇卿堯,我中了下等癲蠱之事只有紅袍青年和我知道,關于那張椅子我也從沒有向人提起過,蘇卿堯怎么會知道就算他救了黃捕頭,黃捕頭一口咬定對于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已經是一無所知,蘇卿堯也不該知道我做過那張椅子才是。
我心頭有些冷,沉聲道“閣下到底是何人為何知曉的如此清楚”
蘇卿堯搖頭失笑,道“我是幽云山莊的人。”
接著他又看了看洞穴頂部,洞穴頂部幽暗混黑,濕泥黏連在一起吊成一條一條的,正不斷地往下掉落著。他低下頭,很隨意的又道“是來找顧鏢頭托鏢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