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友仁右手接過玄鐵令,魁梧的身材微微欠了欠,道了聲“是”,緊接著右手一揚,猛地抖了一下,只聽“叮”的一聲輕響,玄鐵令龍嘴和龍尾相連的地方忽然分開了,本是圓環形狀,竟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個略有彎曲的龍行晶雕。
打開了的晶雕有小臂長短,炫彩閃爍、奪目透亮,龍首處兩根細長的龍須輕擺微蕩,龍身上細細的鱗片清晰可見且排列緊湊,龍尾刺脊根根可數。
如此近的距離觀看,我不由得暗中贊嘆,沒想到這玄鐵令竟也是個雕工極為細膩的物件,一條龍被雕刻的如同活物一般。即使它沒有打開天下任何一道門的功能,只憑這樣的雕工,恐怕也是件了不得的寶貝了。
龐友仁端著這一根龍形晶雕看了看,眼里也不禁流露出一絲光彩,手里的長槍往身后一背,轉身朝我們右邊的石門一側走去。他的身材本就魁梧,這一手背槍的動作也是很瀟灑。
石殿里的這三道石門大小都一樣,高在四丈許,寬有兩丈長,石門表面粗粗坑洼,也都雕刻著簡單的圖案。先前燈火昏暗的時候,我并沒有看出這三道石門有什么特殊之處,直到龐友仁朝著右邊這一扇石門走去時,我才看到這三道石門每一個門的右側還有一個小孔。
小孔不是很大,只有三指方圓,形狀不是很規則,像是被蟲鉆過的一樣。
我們一群人圍了過去,站在石門下,方經文和烈陽、羊祉興三人當先而立。龐友仁走到這石門一側,看著石門邊的小口,頓了頓,將打開來的玄鐵令的尾端對準小孔輕輕一松,便將整條龍形晶雕送進了孔洞之中,只露出一個晶瑩剔透的龍頭。
只見他又捏住龍頭,往左旋轉了一下,卻聽得孔洞里“嗒”的一聲響,之后如連環反應一樣,整個石門內部緊跟著發出了一陣“咔咔咔”的聲音。
這聲音響的很有節奏,像是兩根石棒敲擊發出的,不急也不緩。聲音方一消停,忽然石門兩邊的石壁里又傳來了一陣鐵鏈攪動的聲音,卻見我們面前的這道石門竟自行朝左側橫移,轟隆隆的打開了。移動的不是很慢,但上方不斷地有碎石塵土落下,整個石殿也在跟著微微震動著。
只是幾個呼吸間,這道石門便徹底大開,露出一個漆黑的通道來。這還不算什么,石門方一消停,通道兩邊每隔數丈的距離又突然亮起一簇簇焰火來,從通道口開始一直往深處,同樣是極有節奏。卻是一根根豎起的蓮花火盆。
這又是一種機關道吧
確實厲害。這一道石門也是極重,雖然沒有神龍門那樣的巨大,但少說也有數十萬斤重了,絕非人力可以推開。
我忍著心頭的震驚,朝通道里望去。只覺通道里吹來了一陣陰涼的風,伴隨著一股很重的腥味。說不上是什么味道,像是血腥味,又像是魚腥味。
周圍的長生堂子弟紛紛亮出了兵器,這時,方經文揮了揮手,什么話也沒說,率先朝通道中走了進去。他身邊的烈陽連忙跟上,龐友仁則拔出了玄鐵令,也跟了上去。
看著這個通道,我心里有點惴惴不安,但更多的是忍不住的好奇,離去之事也被我拋在了腦后。我看了看羊祉興,他倒沒有立刻走進去,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扭過頭看了我一眼,一只左眼就像是要崩出來一樣。卻忽的笑道“請吧,顧少俠。”
他笑的也很難看,一張臉凹陷的厲害,我也笑了笑,道“請。”
這條通道比外面的石殿要潮濕許多,不過也僅僅是潮濕,并不臟亂。地面上不知道是用什么鋪成的,平整如鏡,一塵不緇。走在道上,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通道也是斜著朝下的。
走了半晌,我們走到了一處石階處,石階是朝下的,傾斜的很厲害。而原本還是很平整的石壁也不再平整,變得凹凸不平起來,如果前面那一段通道是有人刻意修建的話,那么從這里開始就是天然生長的石壁了。不過通道的大小卻是沒有什么變化,兩邊也同樣隔開立著蓮花火盆。
沿著石階往下走了有百十來步的樣子,在我的左邊一處凸出的石壁上,我看到了一幅壁畫。
這幅壁畫有桌面大小,圖畫是用紅色的線條簡單勾勒而成,很潦草,但是也很容易讓人看得懂。圖畫上畫的是一副簡約的山水畫,刻畫出了幾座山,一條河,和一片林,還有一條躺在河中的蛇。
我心里一奇,往后退了退再看去,一退遠了,這幅畫看得更加清楚了。河里的確橫躺著一條蛇,而且這樣看去體型很大,如果按照圖畫上的比例來衡量的話,這條蛇幾乎和小山一樣大小了。
這條蛇應該就是靈蛇了吧
我不禁苦笑,長生堂的人也真夠用心的,竟然為靈蛇刻畫了壁畫,難道還想著讓這條靈蛇流芳百世么這也真夠諷刺的。
往下又走了百十步,石壁上再次出現一副畫,刻畫的還是那一幅簡約山水畫,整個壁畫幾乎沒有什么變化,只不過畫上的那條蛇卻是爬上了岸邊,似乎在岸邊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