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經文聽到我說這話,臉上已是陰沉至極。
此時,他們的車隊已下到半山崖,遙遠處的太陽有一半沒入山頭,剛剛天邊還是金色的光輝,現在卻是殷紅一片,照在方經文的臉上,看過去竟又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這人真是反復無常,我與他接觸的時間雖然很短,但是他這種捉摸不定的性情卻讓我深深地感到厭惡。
言盡于此,我再也不做停留,正待轉身離開,忽然只覺得腦中剎那間閃過一絲恍惚,后背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掌。這一掌力道很沉,將我的心臟都震了震,腳下不由一個趔趄,往前跌了兩步。不過背后之人這一掌并沒有重傷我,也只是打的我一個身體不穩。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時候被人偷襲。但我反應也不慢,人向前跨出兩步時,右手里的追影劍已反手朝后劈了過去。豈料,等我轉過身時,身后并沒有任何人影,追影劍也是劈了個空。
我不免詫異,茫然的環顧身后,待再次轉過身看向方經文七人時,卻見羊祉興那一只巨眼滾圓欲裂緊緊的盯著我,嘴里念念有詞,身體似乎也在抖動著,臉上說不出的邪乎。他嘴里念叨著是一陣細細的碎語,根本也讓人聽不清說的是什么,不過隨著他這般低聲輕語,我只覺得周身突然像是被一圈圈無形的繩索捆綁住一樣,動彈不得。
他是在施展巫蠱術
我心里猛地一跳,抬起腳步就要往后退,但一腳落下,他的聲音陡然快了幾分,我又覺身上像是壓了一座山一般,雙腿忍不住的想要跪在地上,另一只腿怎么也抬不起來。
我驚奇的看著羊祉興,他的那只巨眼一直緊盯著我,眼珠周圍布滿了血絲,歪歪扭扭的似乎要爆出鮮血,樣子和街頭虛假道士念咒求福保財的模樣基本無異。可親眼看著他對我施展巫蠱術,我還是忍不住的震撼。
這種感覺和當初我在郴州城里被厲延宗幾人施展巫術時幾乎一樣啊。只不過那時候我中的巫蠱術讓我渾身軟綿綿的沒有絲毫的力氣,而這一次我身上雖然還能使出力道,但身體卻像被一種無形的巨力禁錮著,同樣行動受阻,說不出話來。
身體不能動,但我仍可以提氣運功。我咬著牙,拼命地催動體內的內力,但這股無形的力道似乎也在壓迫我的內力,我只覺小腹中的那團氣運轉的速度明顯不如以前,如陷沼泥。而對面的羊祉興也絲毫不在意我,嘴上自顧念叨著,聲音落在我的耳中卻是越來越響,而圍繞我周身那股無形的力道也是越來越大。與這等怪力只相抗了那么一會兒,我的背后已是汗水涔涔,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
這時,只聽方經文嘆了口氣,道“這是巫術之中的禁身術,不會傷了你。顧少俠,方某是有意相請,少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還望莫要推辭。”他偏了偏頭,眼睛卻是看著我,又道“古壇主,將顧少俠好生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