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長矛來得如此之突然,只在電光火石間,飛射而來卻是卷起了陣陣氣旋。
阿托和霍格都嚇呆了,可他們身體卻還機械般的奔走著,抓著我的手一直沒有松開。我也差點沒反應過來,不由渾身打了個機靈,左手當即松開阿托,一拍腰間束帶,追影劍已離腰在手,迎著飛來的長矛,想也沒想的劈了過去。
只聽“叮”的一聲金屬交接的脆聲傳來,追影劍正劈在長毛的尖刺上,可長矛來勢極快,我身上本就無力,這一格擋竟一下沒有將長矛彈開,反而我的左臂卻一陣顫抖。千鈞一發間,我忍不住大吼了一聲,整個身體順勢往下一壓,左臂膀正壓在長矛的桿上。借助我自身的重量,這根長矛登時失去了準頭,但它的力道實在太大,我能擋偏它,卻擋不住它的去勢,擦著我的左臂膀“噗”一聲插在霍格腳下,尾端直抖個不停。
這一手力道使得極大,現在我們是站在河水中,長矛能透過水流并且穩穩地扎在河底,可見投射長矛之人并非等閑了。而長矛雖然擋住了,但這般動作卻讓我吃了個苦頭,渾身像是泄了氣,人也不禁半跪倒在河水中。
旁邊的阿托和霍格齊齊驚呼了一聲,連忙將我扶起身,阿托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卻像是一下被噎住一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是不住地看著河對岸的樹林,雙唇哆嗦的厲害。
我喘了幾口粗氣,追影劍杵在河底文石里,扭著頭望向河對岸,只見河對岸的樹林里出現了十幾個人影。
這十幾個人也都是騎在馬上,出了樹林便停在岸邊一字排開,為首的一人是一名身材極其魁梧的漢子。這時我們距離岸邊已然不遠,能清楚地看到那人的樣貌。這人的臉龐兩邊各自涂著三條紅色的顏料,耳垂和鼻梁上打著孔洞,穿著白色的細小獸牙,兩眼窩和雙唇卻是涂得漆黑的顏料,頭上戴著一頂日輪彩羽的帽子。
一張臉乍一看就像是一張飽受摧殘的鬼臉。
后路被炒了。
我腦子里閃了一下,看來這一次碰到他們這個部落絕非偶然,否則他們也不會在后路攔截。
難道他們真的是為了吃人,而專門在此地埋伏我們的么
去路被擋,我們都停住了。此人催馬走到岸邊,一拉韁繩,他座下的馬匹人立嘶叫了一聲。大概這是他們的暗語,我看到北邊不遠處正在驅趕拉姆魯的那四十多號人齊齊振臂發出了一聲歡呼,不再投放長矛,竟像是趕豬羊一樣,以手里的長矛作鞭,抽打著拉姆魯他們一群人,趕將我們這邊。
我看了看不遠處的拉姆魯,他身上已是多處掛彩,被一名騎在馬上的瘦小漢子抽了一記在背,疼的他渾身一縮,直倒吸涼氣。他們的隊伍此時已驟減到只有八個人,還有一個人胸口被兩根長矛射穿,鮮血灑了一身,還沒跑到我們近前便被一人抽倒在了河水里,卻是再也沒有爬起來。而在他們身后,有不少土人正跳下馬打撈剛剛死去的尸體,尸體被繩索綁住雙手雙腳,然后被那些人扛到馬背上。
人群中傳來了一陣哭喊聲,但隨著馬背上的土人手里長矛抽下,換來的卻是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