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在這種地方,我只消隨便說個大官貴族的身世唬唬他們,想來他們也不會知曉。這名為首的漢子看樣子只是遵從他們天狼部族中高層的意思辦事,只道是不可沾惹中原人,但我想,他們的族長應該知道其中的輕重,我謊稱是中原地位顯赫之人,他們不見得會對我們怎么樣。
不過,想是這般想,我心底還是有點惴惴,不敢確定此法是否可行。
河水濯濯,叮咚聲回響在山間,在水中不僅有身體頎長的魚游過,水面上還漂浮著許多樹的枝葉。河水一直很淺,只是沒到我們的小腿肚,而且又是順著河流走,我們走的并不費勁。只是拉姆魯他們當中有兩個人受傷頗重,一個腰上扎出了個血窟窿,一個是腿上帶著傷痕,走一段路不得不停下來簡單包扎一番,接著再趕路。
對這些傷口,他們也是毫不在意了吧在意的,只怕是今天還能不能活下去。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
在河中拐了七八個彎,日暮的時候,我們前面的河水突然分開兩條叉。遠遠望去,卻見得一個很大的寨門佇立在兩條分叉的河流中間。
我們向大門腳下走去。
這一扇大門足足有五丈高矮,是由一根根綠竹捆綁成一排而成,頂上橫著一根粗大的彎曲圓木,與兩扇竹門契合的感剛剛好。圓木中間則是掛著一顆似牛非牛、似羊非羊的巨大頭骨,頭骨上被風吹日曬的已是黑黃斑斑,隱隱可見碎肉、血痕和火燒的痕跡,也不知道是什么走獸的頭顱,它的兩根角既彎且長,耷拉在門上,兩眼窩卻狹長,乍一看竟是一副兇相。大門的兩邊是用大石塊壘起來的,像是被刻意切割過,石縫間隙隔得很小,結合的密實,不似拉姆魯他們的矮墻稀稀疏疏。石墻有三丈高,向兩邊延伸的很長,被一叢叢茂盛的林木遮擋。我們還沒到達大門腳下的時候,石墻上已探出十七八個皮膚黑黢黢的花臉來,正看個我們不停。
一到大門腳下,石墻上已有一人朝我們高聲喊叫了一聲,我身后為首的那名漢子帶馬上前,從腰間摸出一個慘白的三寸骨牙,朝石墻上那人扔了過去。
那人接過骨牙,卻是一扭頭朝石墻里又叫了一聲,至此,我們眼前的竹門才緩緩打開來。
我看的一陣驚奇。他們本是一個土著部落,竟然連進大門也搞得像是手持令牌才能出入城門的模樣。在中原,城門一旦關閉,任何人都不得出入,除非有入城令牌在手,方可出入。難道這也是由于天狼族歸附大宋的原因么可我怎么看都覺得他們這般做有點不倫不類了。
這時,我身后騎馬的那名漢子扭過頭,道“進去吧,這里的就是我們天狼的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