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山而行,又走了許多山路,耳中的歡聲像是突如其來的暴雨一樣忽然大作起來,隔著一片稀松的樹林,映入我眼簾的是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上正篝火朝天,許許多多的人影在篝火邊跳著奇怪的舞。不過我還來不及細看,前方那漢子卻是拐了個彎,將我們領到一處石院子前。
石院子里佇立著一座露天的石殿,也不知道這石殿搭建了多少年了,石柱上明顯可見劣跡斑斑和風吹雨打的痕跡,頂上橫著的大石也似岌岌可危。
和前面闊地的喧鬧相比,這里要安靜得多,石殿中央亦是堆著篝火,周圍跪坐著二三十名身材健壯的花臉漢子。而此時,一名光著上半身的銅面中年人雙手里握著兩柄骨刀,正與兩名身上筋肉暴起的漢子來回較量著。
這人就是彌羅族的族長阿比蓋爾了吧一到石殿前,帶領我們來的漢子以及護送我們來此的其它族人齊齊朝他跪了下來,并高聲叫了一聲,臉上難掩恭敬之色。而站在我們前面的那古則是朝那人深深地彎了彎腰,雖然沒有跪拜,但面上已有諂意。我們也跟著彎腰行禮。
阿比蓋爾身材也很壯碩,生的虎背狼腰,臉上和天狼族族長涼木一樣,并沒有涂抹過多的顏料,卻是個濃眉大眼的面相。他手里握著的兩柄骨刀打磨的锃光瓦亮,幾乎盈透,樣式和衙門捕快用的大刀有點像,只是比大刀窄了許多,刀頭也比較彎曲。
我們的到來并沒有引起殿中之人的側目,阿比蓋爾似乎也沒有要迎接我們的意思。我微微抬頭看了看,正聽見阿比蓋爾一聲斷喝,雙腿弓著步,雙臂連劈帶掃,朝一名漢子砍去。
慣使雙刀的人下盤不僅要穩,還要靈活,能跟得上雙臂的力道才能舞出好刀法,這也是使刀劍的基本要領,只不過雙刀要講究得多。阿比蓋爾這一出手,我心里便有些愕然,他的步法倒沒有什么可取之處,但他手里的兩把骨刀甫一揮動起來,竟隱隱氣勁泛影,舞的有層有疊,毫無阻滯之色,卻是露了一手好刀法。
和他糾纏的兩名漢子也都是身材魁梧之輩,被阿比蓋爾迎面的那名漢子手里提著一根粗大的棱頭釘棒,見阿比蓋爾雙刀劈來,釘棒連忙橫了過去,“叮”一聲,阿比蓋爾左手里的骨刀被那漢子接了個正著,但不等那漢子有所動作,卻又聽得“啪”一聲,阿比蓋爾的右手骨刀已橫著拍在了那漢子的左臉上。他手里的骨刀本就不寬,可這么拍在人臉上像是狠狠地打了一記耳光一般,那漢子臉上登時腫了一大塊,人也一下沒站穩,向一側跌倒在地。
如果剛才阿比蓋爾右手里的骨刀是直著劈過去,那漢子此時已經是半個腦袋搬了家吧我有點好奇,他能在瞬間將刀身轉過來,足見刀法精湛了,沒想到這個彌羅族的族長倒還有兩下子。
此時,阿比蓋爾雙刀還轉在身前,腳下去勢未停身形不穩,另一名手握骨制長矛的蓬頭大漢沉喝一聲,腳步連環錯動,骨矛帶著一聲呼嘯,直刺阿比蓋爾的后背。
這骨矛來的如電閃,手上沒有幾分力道便不會刺出如此聲響,一旦刺中阿比蓋爾,定會將他后背刺個血窟窿。我不禁一驚,他們比劃武力難道要下如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