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這里,我心頭一陣的煩躁,亂的像是麻團一樣,才發現有很多事還等著我去做。我搖了搖頭,道“來日方長,還是先回去看看吧,來的時候鏢局里已是一片糟亂,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那古點著頭,道“康大人說你們的郴州城正在重建,顧友人回去也是好的,不過此地距離你們大宋尚有數萬里之遙,你孤身一人回去怕是多有不便,不如等此事一了,你隨康大人他們一路同行,好歹也有個照應。”
這么遠的路啊。我從來都沒有認真考慮過歸途,也不知道有什么捷徑直通大宋,只道是一路東行,就算我暈頭轉向了,也一定能獨自摸索回到中原。我道“多謝先生提醒,同行就不必了,在下一人也可趕回中原。”
那古笑了笑,道“顧友人武功高強,縱是萬里路也不在話下,只是此地極偏,若無人指引,怕是要走許多彎路。”
不要說是從這里走到大宋了,就連從天狼族來到彌羅族這中間的數百里路都是險峻異常,天溝地淵的沒有人指引,難免要走許多的冤枉路。
想到這里,我心頭一動,道“先生,他們彌羅族可有往東一帶的地圖”
那古想了想,道“應該有吧,他們是中型部落,領地很大,繪制的地圖也會比我們天狼族的大很多,有西域全圖也是有可能的。”
我喜不自禁,道“如果真有的話,那在下還要請先生為我討要一張了。”
大宋繪制的地圖很簡單,只標注州城縣鎮的坐落位置,重要的山區河流也僅僅是一筆帶過,讓人看了一目了然。而他們西域繪制的地圖就要詳細的多了,山澗溪流延伸的曲折位置乃至懸崖峰頭的數量都是繪制的一清二楚、不落絲毫,用顏料標識出的森林草地就像是縮小版的地域一樣,極為細膩。西域之人極為看重領地,各部落自圈一方,視領土為性命,畫的清楚了,也好讓人知道領地的歸屬。如果彌羅族里有東邊一帶的詳細地圖,那么我的歸途說不定要順暢不少。
那古道“這個好辦,等我去訪拜阿比蓋爾時,向他討要一張地圖。”他還想再說下去,正在這時,山下遠遠地傳來一聲回蕩空山的怪嘯聲。
我嚇了一跳,以為是魚頭怪來襲,右手條件反射般的抓在了背后的劍柄上。僅此動作,我背后已是冷汗涔涔。待得我腦中回過神來,才發現這聲音并非是魚頭怪發出的。比起魚頭怪的尖叫聲,這道聲音更像是虎狼的怒吼,隱隱的帶著些兇狠的戾氣,乍一響起便如一排排波浪一般扶搖直上,威聲震蕩,卻是和魚頭怪那種撕心裂肺的尖叫大為不同。
聽清楚了聲音,我不禁失笑,探著腦袋頭朝山下望去,但此山隱峰藏壁,高可攀天,巨石怪巖盤在山上遮住了大半的視線,根本也看不到山下有什么,只聽聲音像是離我們并不遠。
是彌羅族豢養的鬼仔在叫么
我腦子里又想到了這一點,一旁的那古也在朝山下左右張望著,道“山下是什么東西,叫的聲音怎么這般洪亮”
這時,山洞里那十二名天狼族族人也都聞聲沖出洞來,大概他們以為有鬼仔來襲,每個人臉上都很嚴峻,但一見到我和那古站在山道邊,幾個人又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站在我們身邊紛紛伸長了腦袋朝山下望著。
我們站立的地方已經是極高了,就算山下是虎狼在咆哮,也絕不可能傳到這里來。只聽身邊的那古遙望了片刻,又道“走,我們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