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延宗是彌羅族的人我呆了呆,道“你你是扎巴爾的徒弟”
俞劍平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道“扎巴爾”他想了想,忽然搖頭一笑“不是,看來顧鏢頭還不知道,我是彌羅族上一任大巫卓爾扎木的弟子,扎巴爾是我的師弟。”
“少在這胡說八道了”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已出聲喝止住了他,我冷笑一聲,看著他道“如果顧某沒有去過彌羅族,任由你這般說這一次怕是又要信你幾分了,以你的年紀,扎巴爾大巫都可以做你的祖輩,你又怎么可能”
我話剛說到這里,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道閃電,剩下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厲延宗這人忽神忽鬼的,說出的話滿是虛妄之言,我當然不會再次信他。只是,他怎么知道我去過彌羅族
這時,我只覺腳底生出兩股涼氣,直逼我的全身。我去過彌羅族的事情,除了賀二娘和鄭東升知道,還有便是程富海和蘇卿堯他們,但那也是前不久我在刑罰臺病發后告訴他們的,厲延宗又哪里會知道難道是程富海他們告訴厲延宗的可這又不太可能。程富海一直心系那個隱秘的組織,對于我所說的彌羅族一事,他并不怎么關心,又怎么會將一個在他看來不足掛心的部族之事告知一個階下囚厲延宗呢還是說,是蘇卿堯和韓蕭他們在閑聊之時將此事無意說了出去,而又恰巧被厲延宗聽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時我的腦中已亂成一片,千頭萬緒的,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看了俞劍平一眼,沉聲道“你怎么知道我去過那彌羅族又怎么會知道羊祉興帶人來犯”
我問的急,說話時右手又加了幾分力道,俞劍平卻還是那副呆板模樣,只是眼中卻閃過一絲落寞,他看了看我,靜靜道“顧鏢頭,以往我在大牢里說的話并沒有欺騙你,只是當中掩去了許多。我的確是卓爾扎木的弟子,扎巴爾也確實是我的師弟,而我的本體你也見到過,涵洞坡下,水晶棺中之人,便是我了。”
“什么”
仿佛被一道焦雷擊中,直到這時,我才真正大吃一驚,右手一松,指著俞劍平道“你你”
我的右手一撤回,俞劍平的身體猛地落在了地上,但他還是直挺挺的站著,絲毫沒有搖晃。俞劍平面帶苦澀,看著我嘆道“顧鏢頭,這都是真的。當年我為黑巫師火多所害,被他以巫術圈養,以蜮喂食于陣底,欲要將我蠱煉成邪惡寵物,幸得家師卓爾扎木救助,這才留得一命。只是那時我的身體已近乎完全蠱煉,卻已不再是人的模樣,只能活在涵洞坡底。”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呆滯的雙眼眼角也在此時涌出些淚花,只是這些在我的眼里,我還是無法去相信,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像是由無數個蟲子在爬。
住在閣樓里的確舒服很多。每日里為我送飯的仍是江順,比起在刑罰臺的洞牢,他在這里更加來去自如,往往不經通告便直接闖進來,因為與少白道人這一層關系在,閣樓外的幾名守門弟子拿他也沒有絲毫辦法,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擱在刑罰臺洞牢中的大酒缸也被江順搬過來了,只不過他每次帶來的吃的東西都換了花樣,多是我以往不曾吃過的山間野味,還有就是他從不知名的地方采摘來的野果,據他所說,這些食物都是西域本土的特產,是西域本地部落之人經常吃的。
馬千里和蔡月茹有時也會隨同前來。七大門派這次煉制蜮毒解藥,整個合道臺上是由七門精英子弟重重把守,其余諸派子弟則戒嚴昆侖派各臺,為昆侖派火心道人、微燈道人、軒神道人和太門道人所管,無特殊情況,是不得來合道臺的,但厲延宗本是幽云山莊和玄鐵門帶至昆侖,負責看押監管,幽云山莊已被七大門派排斥在外,看守厲延宗便落在了玄鐵門的頭上。煉制解藥改換成天一道長主持之后,本空大師曾有心請罷中原離開合道臺,但都被罷中原拒絕了。玄鐵門退隱江湖已久,不過江湖威望仍在,而且煉制蜮毒解藥本就是程富海和罷中原一手發起,即便眼下幽云山莊遭遇諸多擠兌,但事無牽連玄鐵門,他們能出山相助七大門派煉制解藥已是呼聲極高,本空大師縱然再不愿,但情理上說不過去,也只能任由玄鐵門的人暫住合道臺,繼續看守厲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