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一邊的管書卉忽然冷哼一聲,垂在身前的長劍猛地反手一撩。他站在那里原本是平平靜靜,身上看不出有任何內氣涌動的跡象,但是劍一揮出來,他整個人體內的內力像是一下子炸開了似得,身體俄頃間如被一團勁風包裹,一道五尺長的瑩瑩劍氣也像是蛟龍入海般的,從他手里的長劍“呼”的一聲沖出,直奔我的脖頸。
他這一劍抖出也像是一種什么信號似得,幾乎在同一時間,圍在我周圍的申司南、元吉連同朝陽門的李俊卓和九煞門、顯望門的張漢、連若兮,以及其他中小門派的三四十人也都紛紛運氣揮劍,他們人數太多,我根本來不及細看,只覺眼前氣勁交錯,飛沙走石,數十道五彩繽紛的劍氣如張牙舞蹈的電光,齊齊朝我激射而來,而在我身后,則更是撲來四五道冰冷的氣勁,不用回頭我也知道,身后那幾道劍氣定然是羅仁善和董建良他們幾人揮出的了。
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大能之輩,內力之雄厚實在讓人心驚膽戰,四周劍氣襲來,我只覺自己如置身在濃云雷電交匯的中心處,氣勁朝我沖過來所夾帶的壓力簡直讓我透不過氣來。
此時我的體內已是內氣鼓蕩充盈,胸口更是熱血翻騰,生死存亡之際不敢再有任何顧忌,不禁仰天一聲長嘯,單腳猛地踏在地面上,徑直往上竄出一丈半的高度。
厲延宗臨死前曾說過我身中蠱煉邪術,開天內功不可再隨意施展,否則將會有性命之憂。不知道為什么,我人剛跳起來,腦子里竟突然想到他跟我說過的這句話。
也許,我施展開天內功真的會有性命之憂吧但眼下我已顧不了這么多了。人還跳在半空,我只覺腦中猛地有一縷輕風拂過,這一陣輕風我已不再陌生,每次施展開天內功它都會在我腦中出現,不過這一次它滯留在我腦中的時間更短了,只是一閃而過,但緊隨而至的便是我渾身上下傳來的那種久違的撕裂感,而我已能清楚地感應到自己身體各處均在蠕動,脹大。
身軀骨骼盡數異變這種感覺當真是奇妙,只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我至今也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待得我升空之勢到了盡頭時身體便已大變了模樣,體格已足足漲到兩丈之余,除了渾身充滿了力道之外,我感覺不到身體和平常有什么區別,有的也只是我的右臂仍沒有絲毫變化,和先前一樣大小,整個看上去和我的身軀有些不協調。
因為身體變得高大,雙腳也恰巧踩在了地上,“嘭”一聲響,卻像是一塊大石砸落。管書卉他們一群人朝我揮來的那一陣暴虐的劍氣我卻躲不開了,雙腳剛一著地,那一陣劍雨便紛杳而至,當頭劈來。
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劍氣能不能傷的了我如今的身體,我心里也只道連死亡沼澤里的魚頭怪尚且傷不了我絲毫,他們的劍氣多半也不會對我造成太大的傷勢,但也說不好。此時,那陣劍氣已到了我的周身跟前,緊要關頭,我只來得及護住身體各處要害,卻聽得身上“嘭嘭”聲不斷,劍氣劈在我的身上真個猶如刀刮一樣疼,劍氣掠過,有不少也打在了我腳下的石板上,那石板也像是炸開了,登時又是一陣碎石崩飛、泥土高高揚起,煙塵彌漫四周。
身處塵埃中,我馬上低頭看了一眼,只見得渾身上下已多了數十處細細密密地傷口,右臂上則有三道觸目的裂痕,那里正有血流出。不過這倒讓我心中一松,看樣子,羅仁善和董建良他們這些人的劍氣雖然凌厲,但仍不足以對我造成太大的創傷,至少沒有我想象中的劍氣削掉我的雙手雙腳。
開天內功果然霸道。我一邊暗自慶幸此時自身皮肉的堅硬,一邊也不敢得意忘形,只是左手在右臂處的三處傷痕上摸了摸。剛才我硬生生的接了他們的這么多人的劍氣,能對我造成實質性傷害的也僅僅是這三處傷口,這三處劍傷并非羅仁善他們所致,而是管書卉、申司南和元吉三人的劍氣劈砍造成的。
畢竟是七大門派的三位掌教,僅是這一點便不難看出他們的內力要比羅仁善一干人高出許多了,不過饒是他們三人的劍氣,卻依舊沒有將我的右臂砍掉,三道劍氣也只是震碎了我臂上纏裹著的藥布,砍破了一些紅色鱗片。我定了定神,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