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一頭霧水,也不好意思開口詢問。酒上道人不知我心中所想,見我沒有說話,岔開了話道“對了,顧小子,和那個叫那古的參軍交情很深么”
“前輩是說他啊,他是”我笑了一下,剛想繼續往下說,忽然,心頭猛地閃了一下。我們是昨天夜里進入岷州城的,直到現在,我都還沒弄清那古在岷州守軍中是什么職位,朱二雖然在那古的閣樓偷聽了我們的談話,但在閣樓里時,那古也沒告訴我他有參軍一職,酒上道人又是怎么知道的我抬起頭,看著酒上道人,狐疑道“前輩,你怎么知道我那朋友是個參軍你們此番來岷州城到底所為何事”
被我這么一問,酒上道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張了張嘴,卻沒說話。半晌,他似自嘲一笑,搖頭道“看來小姐說的沒錯,顧小子,你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奇怪不已,道“難道前輩非要下了山才要告訴晚輩嗎”
酒上道人點了點頭道“是的。”他頓了頓,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一旁打坐的朱二,雨幕茫茫,朱二的臉色已有些泛紅,周身那一陣如霧的氣勁正如淼煙一樣緩緩消散,他運氣打坐的時間不是很長,但面色已比之前好了太多。酒上道人轉過頭,看著我道“這也是我家小姐吩咐的。”
我們是從山峰的北側下山的。
朱二運氣打坐過后,身上的傷勢已見好轉,但因為他雙臂折斷,不能再攀爬山壁,出于愧疚,是我將他背下山頭的。岷州邊關兩側的山峰磅礴高險,山勢曠闊雄渾,陡壁連綿,所以無論是從城內還是城外,上下山都極不容易,普通人也只能借助繩索鉤子之類的工具攀上山頂。不過以我如今的內力來說,這仍是件輕松的事情,即便背上還背著朱二這么一個人。
倒也奇怪,先前追逐朱二到山頂時,我還道這座峭壁山峰如漫漫長路,攀爬起來頗費時間,可是下山的時候,我也只覺異常的輕快。那不僅僅是因為馬上要見到夢寒煙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我對夢寒煙和酒上道人他們會出現在岷州城一帶已充滿了好奇。
臨到山腳的時候,我松開右手里的一根藤條,奮身躍到,旁邊凸起的一塊大石上,向下看去,此時我們距離山腳地面已不足五丈。這時,朱二搭在我肩頭的雙臂微微夾了夾,追問道“后來呢”
我左手在后面拖了拖他的后背,好讓他不至于滑下身去,笑道“后來我被帶到了昆侖山,七大門派的幾位掌教認為死亡沼澤一役,錯全在晚輩一人,再后來,本空大師與我約法三章,我這才被關在了刑罰臺。”
下山的這段時間,朱二在我背后滔滔不絕的問了很多事情,多是關于他們長生堂和七大門派行伍在死亡沼澤一行的戰事,問我七大門派的幾個掌教如何斷了他們長生堂的后路,包括在死亡沼澤里七大門派是如何應對魚頭怪,而我又是如何從死亡沼澤逃出來的等等。
七大門派和長生堂在西域的兩次惡斗如今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但我從朱二嘴里得知,他們雖然知道最近發生的大事,但在很多細節方面以及七大門派內部之事還是知之甚少。這些事情,我是知無不答,一一都說給他聽了。
聽得我的話,朱二笑道“那你的命可真夠好的,我聽說他們昆侖山的刑罰臺是以山體為籠,固若金湯,軒神老道鐵面無情,手段堪比酷吏,便是連蒼蠅飛進他的山牢里,不折斷兩支翅膀也休想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