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上道人嘆息一聲道“是的。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們就只能坐著等死,也只能眼看著雅隆覺阿被一點點蠶食。”
“你們沒有和大宋朝廷商討此事么”我突然有些煩躁。酒上道人用蠶食一詞很難聽,那意思也就是指大宋是有意在挖墻腳了,雖然我不是朝廷中人,但這話聽著也很不舒服。我道“再說了,朝廷頒布招安策也并未強求,你們的部落大可拒絕此事。”
酒上道人嘆了口氣,道“自然商討過,但根本也沒什么用。我們曾找到過岷州的封疆大吏說起此事,希望能通過他向朝廷奏明實情,撤銷朝廷對西域的招安策,可幾年過去了,卻一直音訊全無。”
他說的邊疆大吏應該就是康平了吧難怪這次吐蕃大軍會選擇偷襲岷州城。我想著。不過,單方面去要求大宋朝廷撤銷招安策也是于事無補,說到底還是西域局勢太過惡劣,如果西域能像中原一樣安定和平,想來朝廷的招安策在西域也不會有多大的效績。
“族群離去,再大的沃土,沒有人居住也會變成荒地。這是國與國之間的事情,很是復雜,近幾年我們跟著小姐東奔西走于大宋各個州城,就是想能找到好的辦法解決此事,可到頭來卻一無所獲,所以我們才會想到這種辦法,希望能以邊境之戰引起你們朝廷的重視。”
不知道酒上道人說的東奔西走是什么意思,但想要和朝廷的人打交道,想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是他這些話還是讓我聽著有些不舒服,明明是吐蕃發動戰爭,卻被他說得好像是本就應該如此一樣。我道“可是戰爭并不是最好的辦法,也只能讓事情變得更壞。”
酒上道人看著洮江北方。我們本來是站在苦楓橋東岸的,望過去,洮水蜿蜿蜒蜒,一眼望不到頭,在黑暗中泛著蒼白的銀色,古老卻不乏壯闊。洮水在這一帶也算是一條大江了吧,可在這險山林幽的沃土上,卻是一條國土界碑,吐蕃與大宋邊關的混亂,根本也沒什么人來這里游賞。酒上道人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顧天,你不謀其事,很難知道其中的不易,你不是西域人,也不會體會到族群離散、國土被侵的那種感受,如果你們大宋的土地被瓜分、城池淪陷,入侵者屢次來犯的話,恐怕你也不會心平氣靜的去尋找所謂的和平解決的辦法了。”
聽他說了這么多,我不禁有些默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南喇族,也想到了天狼族和彌羅族。其實酒上道人這些話,我也曾有想過。在西域這么久,我已看到了不少的混亂和騷擾,不是部族被侵,就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要么就是族群背井離鄉,長途遷徙至他國。而對于大宋,縱然還沒有這種厄運,但我也想象過,如果大宋被他國入侵,境內也是混亂四起的話,我會怎么做不在其位,不謀其事。的確,只怕真到那個地步,我也會帶領我那幫鏢局里的弟兄,奮起反抗的吧。
見我沒有說話,酒上道人笑了笑,道“顧天,這是國與國之間的大事,本來是輪不到你去操心的,老朽的話說的有些多了。只是,有一件事老朽不吐不快,定要和你講明了,便是今晚你著實錯怪我家小姐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自不用前輩提醒,在下也不會生夢姑娘的氣的,國難當頭,夢姑娘心系貴國安危,招收人手自在情理之中。”
酒上道人搖了搖頭,道“你又想錯了,小姐今晚邀你前來并非是要讓你加入任何行伍,是為了你身上的開天內功而來。”
他這話一說出口,我只覺腦中嗡的一聲,人差點跳了起來,即便剛才我在怎么鎮定,此時也坐不住了,不由叫道“開天她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