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卷絕非一般的功法,我猜想過可能是江湖上不出世的高人所創,更離奇的想過它是天作之物,但從未想過開天卷是長生堂的人所留,而且是長生堂的上一任堂主夢幽藍之物,這其中的意義,對我而言可謂是大不一樣了。江湖上有云,習得何派武功便為何派子弟,我本來是正派之人,縱然現在已被七大門派踢出行伍,但也沒想過加入長生堂,若我體內修的是魔教功法那么,現在的我實則為長生堂的人么
想到這里,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來。倒不是擔心修煉開天卷的緣故,而是我突然覺得命運實在有些可笑,造化弄人,一路走來,可笑我實際上竟然走的是這一步。
酒上道人仰頭看了看天,道“這事說來可就長了。”說到這里,他忽然頓住了,轉頭看向了東方。
我以為酒上道人有什么難言之隱,或是因為開天卷不方便明言,但下一刻,東邊岷州城方向,遠遠地傳來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聽聲音,似來了不少人馬。
那是那古率人前來尋找我的么我想著。追逐朱二而酒上道人至此已有近乎一夜的時間了,我一夜未歸,又是追蹤刺客,即便那古知道我的身手不俗,但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多半也讓他放心不下。酒上道人畢竟行走江湖多年,這點敏銳自是比我靈敏的太多。
只是,如果真是岷州城的將領前來,那么酒上道人是萬不能再留在這里了,而我和酒上道人見面的事情更是不能讓他們知曉。
腦子里正亂糟糟的想著,身后,酒上道人忽然長出一口氣,我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回過頭抱了一拳道“前輩,那多半是在下的朋友尋我來了,前輩你”
酒上道人笑了笑,低低道“顧天,小姐一直把你當做朋友,即便你們兩人身處異國他鄉,這份情在小姐心中也未曾變過,像今晚你那般冷言相待,實屬不該。不過,你不必因此卑陬失色,小姐深明大義,胸襟似海,不會計較的,你若真想知道開天卷的秘密,大可去問問我家小姐。”他轉過身背對著我,剛邁出一步又道“此地西南百里地有個斷峰峽,我們會在那里停留幾天的。”
說罷,他也不等我說話,單腳一點橋面,朝著苦楓橋西頭踏空而去。先前我在山頂將他打傷,大概他的雙臂傷勢仍在,但他的輕功絲毫無礙,人一躍起,整個人猶如一根離弦之箭,雙腳在橋欄上點了幾下,只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昏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我聽得身后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情知來人距離苦楓橋已是不遠了,但這時我猶如一根木樁一般,動也不想動,眼睛只望著酒上道人離去的方向,一陣發呆。
沒多久,那群人馬便在我的身后停住了,我聽見有一人叫道“橋上之人可是顧兄弟”
果然是那古。不用回頭,我已聽出了他的聲音。我定了定神,轉身看著那古,道“那古先生。”
那古此時正騎在一匹戰馬之上,穿著普通的黑色鎧甲,手里竟然還握著一把軍中大刀。那古是西域部落之人,騎馬術自是一流,只不過他本是巫師的身份,身上穿著鎧甲倒與他極不般配,頭盔也戴的歪歪斜斜的,乍一看像是個逃兵。
他本來一臉冷峻,一見到是我,登時驚喜交加,收起大刀從馬上急急跳下,抓著我的雙臂上下看了看我周身,大概是看到我右臂的衣袖破碎,道“怎么樣了,顧兄弟你沒傷著吧”
我笑了笑,道“先生請放心,在下沒事。”
這時,那一群跟隨前來的士兵也都下了馬,我聽見站在前邊的有一人笑道“我早就說過,顧英雄能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區區一個刺客哪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