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拍飆車戲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的表情卻一如往常的無所謂。
過了一會,雨落得越來越大,空氣中席卷著寒意。
或許是因為雨落得很急,讓陸司越想起了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頭隱隱的煩躁。
陸司越從小就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是堅不可摧的。
連血液相融的至親都可以拋棄他,更枉論其他。
所以,他渴望獨一無二的關注。他渴望站在舞臺上,被掌聲和尖叫簇擁的那一瞬間。
陸司越對一個人的厭惡很濃烈,但如果一個人對他好,他會對那個人報以滿懷的赤忱。
姜錦月曾經對他說過“司越,這是我寄給你的明信片,我每次都第一個寄給你。”
“司越,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是第一個祝福你生日快樂的人嗎”
只有姜錦月一人,給予了陸司越獨一無二的關注。
長久以往,姜錦月終于抓住了那根搖搖欲墜的繩索,也抓住了他。
可是,自從姜錦月出國后,那根鋼索就好像斷了。
姜錦月和他的聯系少了很多。
陸司越盯著手機,他的手無意識地一下下輕點著屏幕。
拍飆車戲前夕,他忽然想打一個電話。
他能打給誰呢
陸司越閉上眼睛,有幾個人在他腦海里飛快掠過。
陸凜,他很少回家。
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面。
陸星沉,兩人幾乎沒有交流過。
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這時,陸司越忽然想起一個人,一個從未出現在他通訊錄上的人。
姜姒。
陸司越的思緒,難得停頓了幾秒。
雖然他沒有以前那樣厭惡姜姒,但他們的關系只勉強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過了很久。
陸司越撥了姜錦月的電話,他有些緊張地盯著。
對方鈴聲響了很久,一直都沒人接聽。最后,電話那頭響起一個冰冷的機械女聲。
“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
陸司越有些煩躁地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他手臂枕在腦后,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天花板。
半晌,陸司越嗤笑了聲。
真是沒勁透了。
這場飆車戲拍了很久,衛渡和陸司越待事的要求都很嚴苛,陸司越拍了好幾遍。
雖然他做好了安全防護,但他的手臂還是受了傷。
陸司越手臂上有一塊血跡,面積不大,卻微微滲開,像雪地里開出了紅梅。
醫療人員小心翼翼地拿起鑷子,挑出他傷口里的碎片,他們動作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撕扯到了皮肉。
陸司越卻連眉都沒皺一下。
他只是拿著毛巾,毫無靈魂地擦著頭發。
剛才那幾場驚險的飆車戲,和手臂上駭人的傷口,沒有在他心底引起任何波瀾。
這時,譚經紀人走了進來,手里拿著礦泉水。他想到剛才看到的場景,望向陸司越。
“司越,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陸太太好像來了。”
聞言,陸司越腦海空白了一瞬,擦毛巾的動作頓了頓。
他僵硬地抬起頭。
幾絲凌亂的頭發垂下,半掩著那雙狹長的瑞鳳眼。
陸司越有些不敢置信,他喃喃道。
“你說誰來了”
“陸太太啊。”譚經紀人也覺得有些意外,“陸家的車就停在劇組門口。”
空氣沉默,陸司越的呼吸亂了幾分。
驀地,他把毛巾往助理懷里一扔,長腿一邁,就往外走。
譚經紀人愣住,他追了幾步,焦急道“司越你去哪外面還下著雨”
陸司越根本沒聽。
他跑得很快,瞬間就跑出好長一段路。他還未換下剛才淋濕的衣服,單薄的衣服飛起,下擺揚起凜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