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滿月沒幾天,原震武軍節度使馬鳴遠以私吞軍餉、貪墨不法治罪入了獄,忠勇開國伯劉遠承,也就是李丹若的姑父,點了震武軍節度使。
李丹若看著邸抄,怔怔的出了神。
馬鳴遠滑不留手,家里又極富錢財,依附大皇子得了這震武軍節度使一職,絕不是為了私吞軍餉發財去的,卻私吞了軍餉,貪墨不法。
這個罪名里的罪過,不在私吞軍餉,也不在貪墨,只怕全都在不法兩個字上。
四月里剛剛查辦了淮南西路轉運使黃永忠,也是貪墨不法,直接問了斬。貪墨不法直接問了斬的,本朝可不多。
黃永忠也是大皇子的門人
李丹若一時想的心里發緊。
這府里大爺如今是大皇子府上的長史,也不知道做到什么個地步兒了。
雖說大爺眼高手低沒什么大本事,可是,這是自己和太婆的看法,誰知道大皇子怎么看呢也許入了大皇子的眼呢大皇子也不是什么才能卓越,目光如炬的人。
前兒,聽說三伯娘還想把五姐兒說給大皇子側妃娘家兄弟,幸虧太婆攔住了。
李府是這樣,姜府是這樣,這京城得有多少人家和大皇子牽扯不清
皇上要真是有別的想法
太婆說皇上大事上常讓人匪夷所思,這是翁翁當年的話,太婆對翁翁識人之明,推崇之極
要是翁翁沒看錯,皇上的大事,沒什么比傳位更大的了,是不是也是個出人意料
這些年,大皇子自己,以及朝廷京城,都目他為太子一般,要是旨意下來,這個太子不是他
難道從四月里開始查辦的幾個大皇子門人,是皇上在為新皇鋪路嗎
李丹若越想越煩躁,兩根手指揉著太陽穴,好半晌才透過口氣,這事,得和程老夫人說說,聽聽她的章程。
隔天吃了早飯,李丹若到后園看著人摘了幾枝荷花,尋了只土定瓶插好,命豆綠捧著,往正院過去。
程老夫人正和幾位年老嬤嬤抹牌取樂,見李丹若送來了瓶插荷花,連聲贊好,幾個老嬤嬤湊著趣,變著法兒夸獎,熱鬧了好一陣子。